顾初月还是觉得不妥,长至节用家宴吃饺子是都城的风俗,言闻一作为言国公府的长子,不在言国公府用家宴,却跑到学士府吃饺子?
小姑娘易害羞,言闻一是知道的,眸中划过笑意,缓缓道:“别人只会说我同你情深义重,正好打破外界的退婚传言。”
也好伺机击退一波小姑娘的爱慕者。
顾初月咬着唇瓣,一会儿家宴,除了老爹和弟弟不在以外,其他人都在。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像极了现代男女生谈恋爱,女生带男朋友回家过年吃饭……
言闻一发现小姑娘的犹豫,低头与她额头相抵,放软嗓音,“卿卿,我从没有在冬至吃过饺子,十五年来,从来没有……”
顾初月揪着少年的衣襟,声音极小,“长至节吃饺子,是东齐的习俗,怎么可能没有。”
言闻一苦笑,似是陷入了回忆,可怜不已,“家宴团圆,才吃饺子,我是庶子,不讨喜的,七岁后被送到苏州别院,又何来的家人?每每冬至,都会羡慕别的小孩儿,有新衣、有家人、有零嘴,可我什么都没有,苛责我的老奴还让我去山上砍柴,卿卿,我想吃饺子……”
嗓音沙哑,压的极低,尾音更是不自主的轻颤,缱绻缠绵,对眼前的温暖眷恋不已。
顾初月听的心酸,眼眶红了一圈,未经他人事,不评他人行,大魔王自幼孤苦伶仃,这才成了现在的冷傲性子。
她扑到他怀里,声音哽咽,“以后每年冬至我都陪你吃饺子,你别伤心了,是我不该提你的伤心事,对不起……”
言闻一伸出手掌,抚着小姑娘单薄的蝴蝶骨,狭眸满是得逞的笑意,声音却依旧惆怅,“不知者无罪,我不怪卿卿。”
许是自幼就一个人,对“孤独”二字,从来是嗤之以鼻,更觉情之一字不过是桎梏罢了,掌控权势才可让人俯首称臣,上位者,永远是孤独的。
但自从遇见了小姑娘,他开始厌恶形单影只的生活,不是厌恶孤独,不是无所谓的想要人陪伴,而是只想要她,只想和她成双结对。
顾初月吸了吸鼻子,这才羞赧的从他怀里退出来,趴在他耳边,“言闻一,今年冬至,你有什么愿望吗?”
未等言闻一开口,便听见小姑娘银铃一般的笑声,认真而又情深,“言闻一,我有,我想给你一个家,与君共朝暮,与君共偕老,永世不分离。”
言闻一眸色晦暗,铺天盖地的喜悦和震惊将他席卷,似是有什么,化作春风,钻进他心底最黑暗阴冷的地方,将他从地狱泥泞里,慢慢拉出,带他向阳。
他喉结重重的滚了滚,手掌扣住小姑娘的发髻,吻了上去。
——顾卿卿,如你所愿。
他吻的用力,恨不得将人化作水揉进自己骨子里。
顾初月又羞又觉得甜蜜,心里觉得,这大概也算是一种回应吧。
她懵懵的,这种事情,她从没拿到过主动权,只知道跟着沉沦,直到有手指,攀上了自己的如意盘扣,这才气喘吁吁的挣扎。
小姑娘的呼吸不稳,言闻一暗自皱眉,立刻放开了她,手掌贴在她后背,慢慢替她顺气。
小姑娘需要静养,他不应这般急躁。
屋外,起了夜风,珍珠她们千等万等也不见小姐出来,只好又贴近屋门,轻轻扣了扣。
“小姐,好了吗?”
作者某漫:你说,去苏州那年的长至节干嘛了?
大魔王面不改色:哦,把苛责我的老奴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