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对此已经是见怪不怪,抬眸不去看她,只对王氏道:“既然文姨娘也无话可说,这桩婚事,现在宋国公夫人已经休书一封递到了夔州老家三房的嫂子那,改日书信一回,便是板上钉钉不可更改了,到时你也该操办起来了。”
王氏笑得像朵花似的,“母亲说的是,我回去便开始操办丝娆的嫁妆,那孩子整日把将我和老爷当做亲生父母的话挂在嘴边,我和老爷自然也不会亏待了她,嫁妆陪嫁都会按照外面的最高规制来,绝不让夫家小瞧了丝娆。”
一想到马上就要把文丝娆送走,让王氏花多少银子都是愿意的。
和大皇子私相授受过的姑娘,又如何瞧得上那些要考取功名的官家子弟?
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一泡汤,她心里不定得有多难受。
这也算得上是对文丝娆最大的惩罚。
文姨娘还想辩驳几句,哪知还没开口,就被老夫人的眼神压得不敢说话,只好欲言又止的双眸含泪。
老夫人嫌恶的冷哼。
顾明远不在,谁看不清这种不入流的扭捏姿态?
后院里的手段层出不穷,老人家什么没见过?
只是大家心里都有数,装作看不见,不说出来还给她一分颜面已是宽容。
再如此蹬鼻子上脸,就是不知好歹了。
如此,在场各位都只是静静的望着哭哭啼啼的文姨娘,一言不发,眸中嘲讽不遮挡。
最后,文姨娘也闹了个没脸,老脸一红,喏喏的退到了一旁,手帕被绞的发紧,不再说话。
事情就这么简单的定下来了。
王氏回到藏玉阁后,连说三声“好”,心里是酣畅淋漓。
常妈妈递上茶,也是面带笑容,“这下,夫人的心可以放到肚子里了。”
王氏晃着脑袋,嘴角冷冷的勾起,“到底还是母亲厉害,郡主身份诰命加持,见识学问就是不一样,一出手就直击人要害。”
王氏侧过身,滔滔不绝,“你刚刚可看见菡萏堂那位的脸色没,真真是像吃了个苦瓜似的,绿的没模样,可又能如何,还是不敢跟母亲辩驳!”
常妈妈道:“平日里菡萏堂作威作福,还不是仗着有老爷当靠山,现在老爷不在,自然半点威风也耍不出来。”
“就是。”王氏不禁感叹,“我先前听都城的老人家说,当初母亲和几位老夫人可是名冠都城,都说若是律法允许女子入朝为官,各个都是王侯将相之位,当时我还觉着是夸大其词,可这几年下来,倒也是真真看个明白。”
“就连看起来最是和善慈爱的言老夫人,都不是可以小瞧的。”
当年的都城铁三角,最先并不是说言、顾、安这几家的关系,而是形容几位老夫人的关系。
久而久之,三人关系越来越好,这才又冠上了家族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