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姑一出去,顾初月便咬着唇看向了珍珠,哪只珍珠苦着一张脸,道:“小姐,奴婢好不容易涨了点月银,求小姐怜惜啊!”
计划失败,顾初月只好坐直身子,一字一字的读着有些拗口的佛书,却也没再耍滑。
珍珠这才放心,觉得自己的银子保住了。
阁间浅,顾初月遇到不认识的字眼和不太清楚发音的字眼都会不自觉的放大声音,偶尔一两个字还会落到老夫人耳朵里。
一旁芳姑笑道:“这大小姐真是个活宝儿。”
顾老夫人虽然是一脸的嫌弃,可眸中还是少有的温情笑意,不由得感叹道:“这寿辉堂一到晚上便安静极了,鲜少有这般热闹过。”
芳姑见老夫人又念起了自己无亲生子女的事情,心里也是百般杂味,安慰道:“那是都不敢来打扰老夫人休息,大小姐心里有老夫人。”
“那是个好孩子。”
顾老夫人靠在软榻上,手中也拿了一卷佛书,没有半分困意,更是比往常还要精神几分。
“厚礼可有送去?”
芳姑知道老夫人说的是何事,回答道:“已经送过去了,其中话语与大小姐所言别无二致,只是……”
顾老夫人翻书的手指一愣,随意会心一笑,只是听芳姑话说一半,问道:“只是什么?”
芳姑低声道:“大小姐好似也在查追杀她的到底是何人,那咱们这边?”
顾老夫人双手合十,“我佛慈悲,初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若是有这份心,便让她查去吧,让人保护好小姐的安危,切不可再遇到上次一样的事情。”
“老奴知晓了。”
佛堂那边逐渐的没了什么声音,老夫人掀着丹凤眸一看,将手中已经看了快一半的佛书放下,由芳姑扶着起身。
小心的掀开帘子,哪里还有人在读佛书,一主一仆,一蜷缩着跪坐在蒲团上,怀里抱着佛书,呼吸均匀,早就睡熟了,一靠在柱子上,歪着头,哪还醒着。
顾老夫人无奈的扶了扶额头,放低声音道:“夜深了,找人将初月还安置在昨晚住的屋子。”
芳姑应下,老夫人便出去了。
珍珠睡的浅,听到来回的脚步声已有些清醒,一睁眼就看到了芳姑,立刻有些慌乱,可看大小姐睡得熟,她又不忍下手,好在芳姑及时让她别说话,顾初月吧唧吧唧嘴,这才没醒。
“你去找个力气大的婆子将小姐背出去,记得再拿件披风过来,厚一些的,小心小姐着凉。”
珍珠庆幸自己的月银保住了,连忙执行芳姑说的话。
这一晚,是顾初月自从来到学士府后第二次歇在寿辉堂。
…………
最近天阴,每每早晨还会起些薄雾,天亮的也晚些。
光线不足,蜡烛来凑。
顾初月眼睛还未睁开,就被珍珠拉了起来,湿热的帕子在脸上轻轻的擦着,一口牛乳茶递到了嘴边,她浅浅的抿了一口,味道香甜,她吧唧吧唧嘴,又沉沉的向后一靠。
芳姑这时亲自过来,见到大小姐睡得昏昏沉沉的样子,提了一口气,对着珍珠道:“小姐的发髻怎么还未梳?”
珍珠一愣,有些结巴,“奴婢这就……”
顾初月坐着,身后是两个小丫鬟扶着她的背,免得她摔到,芳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立刻拿起了一旁的梳子,又对着珍珠道:“快去明月苑将大小姐的衣裙和首饰拿来,多几件,要大气些的。”
珍珠领命,立刻又领了一个小丫鬟小跑着去拿。
芳姑手巧,给老夫人梳了几十年的发髻了,无论是着那郡主服饰还是诰命服,都是芳姑梳的发髻,对于这种简单的,更是手到擒来,没一会,一个精致的女儿髻便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