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月正盘腿而坐,身上披盖着一条镶兔毛细绒面薄被,腿上放着本游传,正是刚刚翻开第一页便看不下去了,懒洋洋的靠在引枕上,闭着眸子不想说话。
珍珠坐在一旁的圆凳上,在给小姐剥栗子,见状笑道:“小姐幸亏不是在冬日补拙和上课,否则就冲着现在这般一看书本就要睡情况来看,不定是要被罚多少遍抄书。”
顾初月无聊的直哼哼,“现在又不是上课的时候,夏天秋天都用来上课了,现在冬天就应该好好放松一番,看些自己喜欢的书,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小姐现在不就是在做想做的事情吗?只是这书奴婢已经拿过来小半个时辰了,小姐却一页都没看完。”
她腿一伸直,原本稳当当的书便直接落在了炕榻上,“谁大晚上看游传啊,多无聊……”
一语未完,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股脑从炕榻上爬了起来,抱着引枕满脸希冀道:“珍珠,要不你把——”
“小姐别想了。”珍珠无情的打断她,“为了不让小姐总是惦记着,藏在奴婢那的画本,奴婢已经都卖了,一本没留,还卖了七十两银子呢。”
“啊?”顾初月失望的塌着脸,“怎么都卖了啊,我不是让你偷偷留下几本的吗?”
珍珠:“小姐,言大少爷可都把命令下死了,您又怕他,干嘛还跟他对着干啊,再说,上次复还侍卫都找到奴婢那去了,奴婢觉得他说的有理,就都给卖了。”
她仰着脖子,干巴巴道:“谁、谁怕他啊,你这话说的可不切实际啊……”
珍珠叹了口气,刚想说小姐别嘴硬了,就听到外厅有窸窣声音,便放下了栗子出去,“谁在那里?”
脑子里乱糟糟、正在思考着如何开口的阿离一听,只好低着头进去。
“阿离?”珍珠将人拉进来,“大晚上的你在外厅做什么?怎么不进来?”
阿离福了福身子,道:“小姐,刚刚鸣翠过来了。”
正七扭八歪的躺在炕榻上、伸着手从炕几上摸已经剥好的栗子吃的顾初月动作一顿,酱栗子塞进嘴里后,这才坐直:“她怎么来了?我不是跟你们说,让你们不要同她有来往的吗?”
阿离绞着手指,“奴婢知道,但是鸣翠今天是突然跑过来的,还跟奴婢说了一件事。”
说完,便站近,将鸣翠刚刚同她说的话完完全全说了一遍。
顾初月听完,心里并没有什么波澜,反而抬手让阿离下去,将小厨房正在熬着的胭脂米粥给她端来。
倒是珍珠急的不得了,“小姐,您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啊,明日老爷休沐在家,咱们还是别去南风馆了,改日再找个合适的时候去,这要是被老爷给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啊!”
她摇了摇手,继续倒在引枕上,将一整盘栗子都端到了手边,“好不容易等到南风馆早开门这一天,为什么不去?明日我派人给言国公府递给帖子,然后假意过去,实则乔装打扮一番去南风馆,文丝娆还能派人去言国公府核实不成?”
珍珠闻言,不得不提醒:“表小姐确实不能到言国公府核实,但是您把帖子递到言国公府,那言大少爷就肯定会知道,您不去赴约转而去南风馆的事情……怕是瞒不过言大少爷。”
顾初月一听:“…………”
对哦,被大魔王知道她去南风馆和被老爹知道,有什么质的区别吗?
但是,她在都城里的熟识就那么几个,不将帖子递给言国公府的小表姐,又能找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