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祖母面前哪怕撒了个小谎,她都会下意识的心虚。
眼看着事情已经瞒不住了,她好奇的小声嘀咕,“祖母,您是怎么知道的啊……”
老夫人将手里的帕子往炕几上一拍,“文家那丫头虽看着弱不禁风,却不是个蠢的,空口白牙污蔑你去南风馆?你当她真有这么大的胆子?定是有直接证据,可以一击要你的命才会作妖,可她却没料到,你还有小公爷这个后手,这才成了丫鬟故意陷害你,又栽赃她的说辞。我说的,是,还是不是。”
顾初月的脑袋都要低到膝盖上了。
祖母句句中的,什么都说到点子上了。
她除了承认,唯一能做的就是点头。
老夫人见她供认不讳,眉头深皱,侧身看着芳姑,“你看看她,她都承认了,你刚刚还替她说话?”
芳姑还是劝,“老夫人,大小姐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也说不定啊。”
“她能有什么难言之隐?什么难言之隐能让她一个大家闺秀往南风馆那样的地方跑?”
老夫人同芳姑说完,身子又坐正,看着跪在地上的孙女,“你可知那南风馆是什么地方?那是这都城里最大也是最乱的秦楼楚馆,全都城的浪荡子都爱往那跑,你一个弱不禁风的大家闺秀往那跑,莫说被认出来闺誉尽毁,若是被心怀不轨之人给掳走,你让我、你让你爹去哪里寻你?!”
顾初月被训的一愣一愣的,只敢小声道:“祖母,我有带侍卫过去的,不是自己一个人……”
老夫人冷笑连连,“还知道带侍卫,看来还没蠢到家,如此,我倒要听听,到底是什么理由,能让你放下身段往那种地方跑!”
顾初月缩着上半身,整个人都跪坐在地上,头上的圆毡帽斜斜歪歪的,如同挂在发髻上似的,看起来弱小无助又好笑。
她双手捂着嘴,一双水杏眸溜溜圆。
老夫人见她这模样就来气,嗓音突扬,“真是翅膀硬了啊!”
芳姑连忙给老夫人拂背顺其,一边给顾初月使眼色,“老夫人,这大小姐定是有理由,大小姐,您快和老夫人说说,别再气着老夫人了……”
顾初月的小脸儿都要皱成包子了,“我、我……”
芳姑眼睛都要使抽筋了。
老夫人的脸色更是越来越差,大有一口气就要背过去的趋势。
顾初月生怕真的把祖母给气个好歹,连忙道:“说!我说还不成吗?”
她看着地面,不敢再瞒着,将自己的想法简简单单说了个一二三。
一语说完,老夫人又是气又是无奈,“这是你一个姑娘家该操心的事情吗?这是你爹该操心的事情,再者,青绍已经将至弱冠,若是连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他又如何能接下这整个学士府的重担?”
顾初月心里腹诽:她又不知道顾青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甚至连见都没见过,只是知道个名字而已……
而且,上次朝阳侯得以退婚,就是因为二公主本性暴露。
这也是最好、最快,也是最明哲保身还能把学士府放在被害人一方的法子了。
除了这个,以她的小脑袋瓜子是想不到别的方法了。
她膝行到老夫人的身边,伸手拽着那宽袖,慢悠悠的晃着,抬眸,真诚的不得了,“祖母,您知道的,我不是失忆了嘛,在我的印象里,青绍只单纯是我到弟弟,我这不也是担心他嘛,这才处此下策……”
芳姑跟着劝道:“老夫人,大小姐这也是病急乱投医了,您就看在大小姐一片爱护家人的份上,就别怪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