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婉拒道:“小表姐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家人还在等着我呢,刚刚才回,怕是很担心。”
言可辛双臂交叠着搭在了车窗框上,刚要再说两句话时,余光一瞟,就瞧见了顾芳菲,她爽气地一挥手,“罢了罢了,你快回去吧,否则你那二妹妹都要冲上来咬我了。”
“二妹妹?”
“就在顾家的马车旁站着呢,你看——”
顾初月回头,果真看到了顾芳菲,正站在步梯侧,本就纤细,又未披披风,衣着单薄,如同误入夜风的一枝桃花似的,看起来格外的惹人怜爱。
而顾芳菲看到大姐姐望了过来,立刻露出一抹柔美发笑容,发髻上的流苏轻晃,楚楚动人。
言可辛也看到了这一幕,不禁翻了个白眼,“这变脸的速度比那些变戏法的人还快……”
顾初月回眸,“那小表姐,我便先过去了,咱们明日过年见喽,到时候我定登门去言家拜年,到时候小表姐可不能将零嘴藏起来哦。”
提起过年,言可辛就特比开心,拍着胸脯保证,“好啊好啊,只要你来,我一定把零嘴都拿出来!”
“那就说定喽。”
“好好好,一言为定,你快走吧,没瞧见顾芳菲都要过来了吗?”
顾初月捂唇一笑,这才向自家马车走去。
言可辛也才将身子缩回到了马车里,一脸笑呵呵的,裴氏头疼道:“你可知如此大声喊叫,那些权贵夫人会怎么看你?难不成比起你那荒诞的未婚夫婿之外,还要再多添一桩别人口中的笑谈吗?”
言可辛嘴硬,“可我在打马球的时候,还不是要喊叫,那些夫人们还不是看的津津有味,怎么变了个地方就变了个说辞呢?”
裴氏觉着她这心大的侄女最近有些可怜,难得对她这样有耐心,谆谆道:“那是场合不同,这就同花木兰替父上战场一般,上了战场,就要换上男儿装,可回到家中,便要对镜贴花黄,再论,若是有人在你举办的马球会上公然邀约三五好友一起吟诗作对,将所有人的视线都抢了过去,你会作何感想?”
言可辛哪里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当即道:“那我定是要被气死了。”
裴氏又道:“那若是有人在你娘亲举办的花灯会上同人大喊大叫,坏了安静祥和的氛围,你又会如何?那些见惯了规矩礼仪面面俱到的千金小姐的夫人,又会不会觉着吵闹?从而坏了兴致?”
言可辛听明白了这话里的意思,低着头没有说话。
其实,她不是听不进去别人的劝道,这些话都是换汤不换药,她早就听娘说了不知道多少回,只是她平日里直来直去惯了,将喜怒哀乐都摆在了脸上,不会做那些假把式,一时半会儿真的改不过来。
裴氏见她不说话,微蹙的眉头松了几分,觉得这孩子还不是那么无可救药,便忍不住多说几句,若是日后言可辛成为大家闺秀,总不过都是在为国公府、在为言家争面子,“同你说这些,不是让你日后在那些夫人面前谨小慎微,人云亦云不可取,但也要遵照规矩礼仪行事,免得让人家看了笑话,说我们国公府的小姐疯疯癫癫不成体统,对付那些流言蜚语最好的方法,便是让那些流言不攻自破,如此一来,那些夫人们也都不是蠢的,自然不会再传那些没头没尾的话,不然,被当做笑话的,便是她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