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岳沉思片刻,掐来一片草叶。
腾出仙力,将草叶变成一座巨大的沙漏。
控着须弥芥子飞出江州城,在荒山之中挖了个大洞,将沙漏放在其中,这沙漏以月为单位,可以计数十年。
我倒要看看,这掌中佛国的时间,能快到什么程度?
心念一动,回到太极殿。
正值李二早朝,宰相萧瑀,出班奏道:
“陛下有幸返阳,此天人共庆之喜。但所谓福祸相依,不得不防,当广积阴德,大兴法事。臣奏请陛下,出榜招僧,修建佛门水陆大会,超度冥府孤魂,积大功德……”
话没说完,太史丞傅奕厉声叱道:
“西域之法,无君臣父子,以三途六道,蒙诱愚蠢;追既往之罪,窥将来之福;口诵梵言,以图偷免。且生死寿夭,本诸自然;刑德威福,系之人主。今闻俗徒矫托,皆云由佛。自五帝、三王,未有佛法,君明臣忠,年祚长久。至汉明帝始立胡神,然惟西域桑门,自传其教。实乃夷犯中国,可笑至极!”
萧瑀侃侃而辩:
“佛法兴自屡朝,弘善遏恶,冥助国家,理无废弃。佛,圣人也。非圣者无法,请置严刑。”
傅奕冷笑道:
“礼本于事亲事君,而佛背亲出家,以匹夫抗天子,以继体悖所亲,萧丞相不生于空桑,乃遵无父之教,岂非孝者无亲?”
萧瑀一时气结,合掌怒道:
“地狱之设,正为是人……”
太仆卿张道源接住话茬,说道:
“佛在清净仁恕,果正佛空。周武帝以三教分次:大慧禅师有赞幽远,历众供养而无不显,五祖投胎,达摩现像。自古以来,皆云三教至尊而不可毁,不可废。伏乞陛下圣鉴明裁。”
李二只是冷笑,傅奕讥讽道:
“既如此,二位何不遁入空门,与御前狂吠作甚?”
萧瑀、张道源大怒,李二暗中打了个眼色,那黑炭尉迟敬德心领神会,便越众而出,“砰砰”两拳,将那萧瑀打作滚地葫芦,张道源砸的眼冒金星,又叉腰怒斥道:
“陛下返阳,乃紫极天枢荡魔大帝一路护佑,尔等不敬天帝,却说什么狗屁佛陀,心肝脾肺都被狗吃了吗?”
李二假意叱责:
“敬德退下,不得无礼!”
着左右侍者扶起萧瑀、张道源,宽慰道:
“二位爱卿受伤颇重,且心有佛缘,朕亦不忍拂尔美意,便回乡礼佛,寻访高僧,将养天年去吧!”
萧瑀、张道源大惊失色,万料不到,竟然马屁拍到马脚上了,皇帝一句话,便让他们卷铺盖滚蛋大吉?
他却不知,李二在假地府吃了憋,还在气头上,提起这个“佛”字,便气不打一处来——
还修建水陆大会?
去他姥姥!
不等二人伏地求饶,李二又催促道:
“来人,送爱卿回府!”
尉迟敬德嘿嘿一笑,便一手一个,像拎着两只小鸡崽儿,提出太极宫,便往阶下一掼!
两人“嘟噜噜”滚了下去……
群臣心有戚戚,自此以往,谁还敢提佛事?
一天之后。
白岳返回掌中佛国。
先去山中看了一回沙漏,竟已过了三年之久,看来那佛陀竟又拨快了时间齿轮,比之上回,还要快几分!
玛德,唐僧是不是两岁了?
急急遁回江州府衙,却见那殷小姐大腹便便,正在凉亭之中小憩,散开神识查探,府中并无婴儿。
顿时松了口气,还没生就好!
殷小姐结扎了十多年,即便被地藏大夫打开了死结,但其中积液、结节、粘连必然不是短期内能治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