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鸡国王坐在榻上,触景伤情,不觉将白岳嘱咐抛到脑后,眼泪潸然而下,暗自神伤不已,忽听耳中传声:
“呆子,哭个什么?”
乌鸡国王听着是大帝声音,四下一看,却又不见,那传声又说:
“不要找我,你可知那妖道为何害你?”
乌鸡国王道:
“大帝,臣委实不知。”
白岳道:
“你可记得,三年前有一个和尚,与你化些斋供,后起了冲突,被你一条绳捆了,送在那御水河中,浸了三日三夜?”
乌鸡国王呆了一呆,忿忿的道:
“我怎不记得?大帝不知,那和尚恁的无礼,也不知从何处来,便在宫外喧嚣,是我不念他罪,着侍从引入宫中问话。谁知他竟口出狂言,说我倒行逆施,不似人君,当皈依佛门,早证金身罗汉。我当年时创立家邦,改号乌鸡国,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岂能受此侮辱,才将他浸入水中受苦,谁知不过三日,却不翼而飞……”
白岳叹道:
“你是肉眼凡胎,自然看不出,那和尚便是文殊菩萨,久闻你好善斋僧,佛差我来度他归西,因是不可原身相见,变做一种凡僧。后来有六甲金身救他回去,便奏与如来,这才命怪害你,以报三日水灾之恨,那妖道便是她坐骑,青毛狮子!”
乌鸡国王气得跳脚,骂道:
“这菩萨恁的狠毒,我只泡了她三日,她却睚眦必报,竟要了我命,也不知那怪物不知害了多少人也?”
白岳道:
“倒也不曾害人,自那怪行了掉包计之后,这三年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倒也没有乱政,你可放心了?”
乌鸡国王仍忿忿不平,道:
“固然如此,但只三宫娘娘,与他同眠同起,玷污了她的身体,坏了多少纲常伦理,还叫做不曾害人?”
白岳失笑道:
“却也玷污她不得,那厮是个被骟了的狮子。”
乌鸡国王这才转忧为喜,急急往后宫而去,忽至锦香亭下,只见那正宫娘娘坐在锦香亭上,两边有数十个嫔妃掌扇。
见乌鸡国王驾到,慌得那一众嫔妃扑倒见礼,那娘娘强整欢容,行至御前,敛衽一礼,道:
“陛下,身子可好些了吗?”
原来,白岳之前推脱困乏,却已传遍后宫。
乌鸡国王垂泪不已,扶起她来,便捉了玉手,拉她进了寝宫,那娘娘三年来不得亲近,乍一遭却羞涩起来。
半推半就,进了宫门。
却听国王压低嗓子,问道:
“梓桐,我且问你,三年前夫妻宫里之事与后三年恩爱同否?”
娘娘见他一问,还道他终于回转,泪眼低声道:
“陛下不问,我到九泉之下,也不得明白。既问时,听我说,三载之前温又暖,三年之后冷如冰。枕边切切将言问,又说老迈身衰事不兴!”
那国王登时大喜,抚掌大笑:
“妙极,妙极……何谓老迈身衰事不兴?”
俯身将娘娘合身抱起,便朝榻上走去,怪笑一声:
“且看他兴是不兴?”
这个老色批!
白岳啐了一口,见他们夫妻恩爱如旧,才放下心来,心念一动,又回到那唐三藏身边,落在光头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