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婆谢了唐僧,将余剩之水装于瓦罐之中,埋在后边地下,欣欣然对众老小道:
“这罐水,够我的棺材本也!”
众老小无不欢喜,整顿斋饭,调开桌凳,唐僧吃了斋,消消停停,将息了一宿,次日天明谢了婆婆家,出离村舍。
白岳三人看了热闹,才吩咐道:
“那西梁女儿国,有个女国王,长得倾国倾城,却好男色,你二人先行一步,去做个王妃,必要迷得她失魂落魄,不看那唐僧一眼,否则唐僧又陷这温柔乡,凭添一难!”
猴子大笑:
“师父,我这模样,那国王吓都吓死了,如何迷他。倒是你这舅子长得唇红齿白,一表人渣,还是他去!”
小白龙一脸傲娇:
“我乃五爪真龙,岂能与凡人相配?”
白岳见他二人推来让去,不由气往上涌,怒道:
“讨打不是,谁再说半个不字?”
一人一脚,踹了出去!
依路西进,不上三四十里,便到西梁国界。
白岳使一个障眼法,那和尚便在村口打转,走了数日,仍距那女儿国有三十里地,他自己却早跑去看热闹了。
到底是谁当了小白脸?
及至城中,那里人都是长裙短袄,粉面油头,不分老少,尽是妇女,见有两个男人进城,一齐都鼓掌呵呵,整容欢笑道:
“人种来了!人种来了!”
猴子、小白龙虽然见惯了大风大浪,但这般脂粉堆里打滚儿,却还是头一遭,慌忙捂脸遮头,躬身绕行。
走了一阵,又见那市井上房屋齐整,铺面轩昂,一般有卖盐卖米、酒肆茶房,鼓角楼台通货殖,旗亭候馆挂帘栊。
俩人转湾抹角,忽见有一女官侍立街下,高声叫道:
“远来的使客,不可擅入城门,请投馆驿注名上簿,待下官执名奏驾,验引放行。”
两人见了救星一般,慌忙前去,观看那衙门上有一匾,上书迎阳驿三字,这女国竟开化如斯!
二人遂上前与那女官作礼,女官引路,请他们都进驿内,正厅坐下,即唤看茶,才露真颜。
白岳这才看清,顿时气得发昏,原来这两个贱人,竟然一个化作唇红齿白的年轻三藏,另一个则是魁伟奇骏的白岳本人!
说让你用美男计,你变我干什么?
他二人头巾一落,那女官、手下人登时垂涎三尺,也忘了拿茶,也忘了问话,只是痴痴看着,愣愣发笑。
莫说那俩贱人了,白岳看着,都觉得瘆得慌!
良久,那女官才抹了把嘴,欠身问道:
“使客何来?”
猴子道:
“我二人是东土大唐王御弟,奉钦差上西天拜佛求经者,还有一个老仆,因身子不爽利,坠在后面,不日便到了,我等随身有通关文牒,乞为照验放行。”
那女官执笔写罢,躬身道:
“老爷恕罪,下官乃迎阳驿驿丞,实不知上邦老爷,知当远接。”
拜毕起身,即令管事的安排饮馔,道:
“爷爷们宽坐一时,待下官进城启奏我王,倒换关文,打发领给,送老爷们西进。”
二人松了口气,欣然而坐不题。
且说那驿丞整了衣冠,径入城中五凤楼前,对黄门官道:
“我是迎阳馆驿丞,有事见驾。”
黄门即时启奏,降旨传宣至殿,问道:
“驿丞有何事来奏?”
驿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