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驸马急纵身披挂了,使一般兵器,叫做月牙铲。
步出宫去,分开水道,在水面上叫道:
“是甚么齐天大圣,快上来纳命!”
猴子按一按如意金箍棒,喝道:
“这泼贼怪,有甚强能,敢开大口,走上来,吃老爷一棒!”
那驸马更不心慌,把月牙铲架住铁棒,便现了九个头颅十八眼,前前后后放毫光,铲似一阳初现月,棒如万里遍飞霜。
他两个往往来来,斗经十余合,不分胜负,小白龙看得手痒,便撩起一柄方天画戟,从妖精背后一斩!
那怪九个头,转转都是眼睛,看得明白,见小白龙在背后来时,即使铲鐏架住长戟,铲头抵着铁棒。
又耐战三两合,挡不得前后齐轮,他却打个滚,腾空跳起,现了本象,乃是一个九头虫,观其形象十分恶,见此身模怕杀人!
他生得毛羽铺锦,团身结絮。
方圆有丈二规模,长短似鼋鼍样致,两只脚尖利如钩,九个头攒环一处,展开翅极善飞扬,纵大鹏无他力气,发起声远振天涯,比仙鹤还能高唳,眼多闪灼幌金光,气傲不同凡鸟类。
白岳看得皱眉,暗道:
“你这是个九头鸟啊,怎么又叫虫呢?”
小白龙惊道:
“哥啊!这是甚血气生此禽兽也?”
猴子也吃了一惊,道:
“真个罕有!真个罕有!等我赶上打去!”
好大圣,急纵祥云,跳在空中,使铁棒照头便打。那怪物大显身,展翅斜飞,飕的打个转身,掠到山前,半腰里又伸出一个头来,张开口如血盆相似,便朝小白龙咬来!
小白龙把身一扭,“轰”的一声现出万丈真龙之躯,那妖怪怎能敌得,慌忙丢了个虚招,变下碧波潭水内而去。
小白龙正要往下扎,却被白岳腾一股仙力扯住,笑道:
“怎么着,你俩手瘾也过了,该我了吧?”
识海中一交代,那九头虫方入水中,却是身子一僵,又跃出水面,朝猴子、小白龙招招手道:
“来来来,与我同游碧波潭!”
俩人相视苦笑,只得收了兵器,随白岳回到龙宫外,那里面鲭鲌鲤鳜之鱼精,龟鳖鼋鼍之介怪,一拥齐来,老龙王欢喜迎出道:
“贤婿有功,怎生捉他来也?”
白岳摇摇头道:
“太岳,此乃紫极天枢荡魔大帝高徒,小婿怎是敌手?不过二位高人不愿伤及无辜,又得了荡魔大帝令旨,方才手下留情,便罢了战,随我回来,有要事相商,太岳且先设宴待客,个中有一桩密闻,须得谨慎,防隔墙有耳!”
龙王见他先夸了海口,此时又是这般脓包模样,心中颇有微词,但荡魔大帝声名在外,麾下屠虏将士更是涤荡妖魔,杀得西域血流成河,他们这一脉,正惶恐度日,更不敢得罪这位大名“齐天大圣”的嫡亲高徒,只得添酒设宴。
酒过三巡,白岳打出重重禁制,封了水晶宫。
这才正色道:
“太岳,你上当了!”
老龙王道:
“贤婿何出此言?”
白岳道:
“方才荡魔大帝说,那五色琉璃塔上,原有舍利王佛布下的禁制,非准圣之躯,不可轻入,否则魂飞魄散,而太岳只下了一场血雨,便污了那塔,去了舍利子佛宝,其中必有玄机!”
龙王听他话中又轻视之意,不悦道:
“什么玄机?”
白岳叹道:
“此为一处,另一则,我那贤妻,万圣公主不过太乙修为,竟然能轻易洞穿仙凡屏障,入大罗天上灵霄殿前,偷得王母娘娘九叶灵芝草,太岳不觉得儿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