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清不明所以,推开院门,顿见荡魔大帝悬在檐前,也顾不得浑身烟灰,慌忙撂下炭车,伏地叩拜不已。
白岳才与文殊落下尘埃,笑道:
“师清免礼,可有水喝?”
“有有有……”
师清跃将起来,黢黑的大手在身上擦了又擦,却不敢去拿水,生怕弄脏了茶壶,慢待了神仙。
那师妃暄盈盈一拜,婷婷袅袅进了屋,须臾捧着两碗粗茶出来,却不似屋外那一般凡夫战战兢兢,只嫣然一笑,道:
“家中清贫,只有粗茶,两位神仙勿嫌!”
白岳接过碗,饮了一口,问道:
“你母亲呢?”
师妃暄神色一黯,低声道:
“家母去岁骤染重病,无药可救,熬了半月,终究撒手而去。如今,家中只剩老父与婢子二人。”
白岳叹了口气,转头问道:
“师清,你这闺女生的貌美如花,兰心蕙质,可曾婚嫁?”
师清躬身道:
“教大帝笑话了,老朽贫苦如斯,陪不起嫁妆,却耽误了小女,如今妙龄正好,却仍未婚嫁!”
白岳笑道:
“没嫁人也好,我要受她为徒,你可舍得?”
师清一听,顿时大喜过望,叩首道;
“多谢大帝隆恩,老朽自然舍得,一万个舍得啊,老朽无能,艰苦持家,累及小女,若得大帝青眼,真真是……”
话没说完,师妃暄“噗通”跪倒,求道:
“大帝见谅,婢子不愿去!”
“你……胡说什么?”
师清勃然大怒,师妃暄含泪道:
“大帝,家父身体孱弱多病,若婢子跟大帝修行,今后怕是没人照顾父亲了,还望……”
“放屁!”
师清气的蹦了起来,厉声道:
“老子身体好得很,你这不肖女,眼下有着千载难逢的幸事,切莫再拖累老子享福……还不滚去收拾?”
文殊看不过去了,轻轻拽了拽白岳,后者笑道:
“师清,你女儿孝顺的很,哪里不肖了?这样吧,你拿这碗去见李治,他自会封你一个安乐公,以后也别卖炭了,就在府中享福,我徒儿的父亲,怎么能受苦呢?”
神光一闪,手中那碗自行飞入师清手中,那老头定睛一看,却已变成金灿灿一个金碗,碗中有一行字——
安乐公师清,紫极天枢荡魔大帝赐!
师清手一抖,差点儿把碗丢出去,慌忙两手捧住,身子仍抖得跟筛糠也似,普贤忽然上前,温言道:
“老公公,我这儿有个枣儿,你吃了吧!”
便从怀里掏出一枚焦枣,丢在那金碗中。
师清却不敢就吃,又慌忙下拜叩首,那枣儿却自行跳将起来,就飞入他口中,尚不及嚼,便“咕噜噜”滚落肚中。
师清顿觉浑身一热,气壮体轻,沉疴杂病荡然无存,神清目明,面色红润,腰杆儿一挺,似有使不完的力气。
正在此时,便听门前一阵嘈杂,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却是却是万年县令率一众官吏、衙役,抬着供奉、香案,前来拜见荡魔大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