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的茶茶双手合十,对着佐知子的牌位欠了欠身,扭头就欢欢喜喜踩着小跳步拉着卯生去餐桌吃小蛋糕。
虽然每天都会陪着茶茶一起吃饭,但卯生本质不需要吃东西。
更何况他和他的母亲佐知子的口味一脉相传,对甜食没什么兴趣,是个实打实的咸口。
面不改色的咒灵先生也就意思意思的吃了一小块,大约就自己盘子里小蛋糕的三分之一,然后在茶茶吃完她那份的蛋糕后,他就用中午饭没消化、不太想吃的借口,把自己剩下的蛋糕推给了小姑娘,拜托对方“帮”自己解决。
吃完小点心后已经差不多是下午两点。
家务活已经在上午全部做完了,卯生这个时候也没什么事,于是那么大一只的咒灵就乖乖被一个还不到他大腿的小家伙拽着骨尾巴,一路给拉到了二楼。
这个家总共就俩人,房间倒是不少,所以卯生干脆就在二楼腾出了一间给茶茶当游戏屋。
咒灵先生没事就陪着茶茶在里头玩,像抽鬼牌、堆积木、人偶娃娃、过家家、拼图什么的……或者什么都不干,单纯窝一块看动画片。
如果不想宅在家玩游戏,那么他们就会出门散步,亦或者到院子里玩——不管是爬咒灵版狗狗爬架还是跳格子,亦或者板羽球……反正茶茶能想到的主意,咒灵先生就从没有拒绝过陪同。
今天的安排……则是下棋。
卯生盘腿坐下,看着茶茶从柜子里翻出了棋盘。
这是个标准的围棋盘,但茶茶才五岁大,还是粗神经,完全看不懂围棋,所以只能玩五子棋了。
棋类游戏玩的就是个套路,规则越简单反而越容易被找到必胜的规律,至少身为天才的卯生在上手后没多久就找到了最高胜率的下法。
反观粗神经的茶茶下的一塌糊涂,完全没有圈套可言,想到哪下到哪。
为了平衡两人的胜率,咒灵老父亲颓着脸、极其严肃认真的计算自己的棋子,努力的露出破绽,想法设法给茶茶反击自己的机会。
在一方努力放海平衡战绩的前提下,游戏最后,两人的脸都用墨水画满了作为“ 失败者”的惩罚涂鸦。
茶茶顶着一张大花脸,看着同样一张大花脸的咒灵先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卯生相当无奈的纵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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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过去的死寂岁月,现在生机勃勃的日常在卯生眼里宛如神赐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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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再度降临。
最近没有新的童话故事,茶茶就从旧故事里挑了一篇,缠着咒灵先生念给她听。
茶茶挑的是卯生的故事。
即咒灵先生投稿成功后、预计在下个月刊登的那篇作品——《柴太郎的归途》。
虽然手写的稿纸已经寄出去了,但是卯生的记忆力能够将他曾经书写的每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此时要靠记忆念出也不是什么难事。
颓废到面瘫的咒灵虽然在神情没什么变化,但心底还挺高兴的。
写出来的东西会被自家孩子喜欢……理所当然会很高兴吧。
等把茶茶哄睡之后,就又到了卯生另一项工作的“上班时间”。
书桌被稿纸铺满了。
为了现实的生计问题,咒灵先生在努力撰写新故事。
新稿依旧是短篇童话故事,三千字,花了一小时就全部完成了。
然后马不停蹄继续写,立即准备今晚的第二篇稿子。
卯生其实没打算一直写童话……不,在茶茶还需要睡前故事的年龄前,他大概还是会继续写,只不过会在同时尝试新的类型罢了。
比如现在,卯生今晚的第二篇稿……他选择去试水长篇。
几千字的短篇投稿得到的收益到底是要比长篇的少得多,而且比较不稳定。
与此作为对比,长篇的优势就比较明显了——如果顺利被采用,只要剧情发展合理有趣,笔者未来可以基于一个故事大纲书写很久,如果剧情足够出色,到能够成册出版的热度,在完结之后还会有一定的后续收益。
卯生最初选择写作的原因就是赚钱养小孩,他并不隐瞒这一庸俗的初衷。此时会因为现实的收益问题而选择尝试新道路,几乎是理所当然的逻辑。
当然,卯生并不讨厌写作,反而颇为新奇和怀念……甚至让他恍惚回想起亲生父亲还在世的生活。
咒灵先生的父亲是个相当爱着家庭的温柔男人,可惜去世的太早,卯生对他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只是隐隐约约记得对方温柔又宽大的手和教他读书识字时的笑容。
不需要睡眠的特级咒灵先生效率高的离谱。
光是一晚上,他就写好了新的短篇童话,还有长篇的前一万五千字。
新的童话叫做《神赐的珍宝》,主角是个一无所有的流浪汉。
而长篇的题材,则是毫无疑问会被现代盖上悬疑奇幻标签的大众文学——名为《旅者21年见闻笔记》。
凌晨五点,卯生将所有稿子整理好,长篇的稿子修改无误后装进了信封袋里,因为不太适合念给才五岁的茶茶听,所以这份稿子卯生打算天亮后就直接寄出去。
而短篇则是留了下来,茶茶将会再次成为卯生笔下童话故事的首位读者。
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要到清晨六点半了。
六点半,卯生得出门买菜,准备新一天的生活。
剩余的这一小时要做什么呢?
在书桌前坐了足足一晚上的咒灵松了松筋骨,骨尾巴换了个方向搭在地板上,随后,黑皮白发的咒灵再度从抽屉里拿出了新的稿纸。
剩下的最后一小时时间,他把他所知的咒术界常识写了下来。
例如咒灵、咒力、咒术师、诅咒师之间的关系。还有生得术式、后天术式、咒具的存在。
笔不停的在纸上滑动着,很快就变成了工整详细的“解疑书”。
写完放进了信封里,卯生将其装进了口袋。
在天快亮的时候,咒灵先生去看了一眼茶茶,帮忙掖了掖被角,确定小家伙手腕上有好好带着一串细细的白骨手链后,他就拿起自己的黑外套,再度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