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258号,人形异能兵器研发计划中唯一理论成功的实验体。
然而在八年前,研究员打算进行最后的调整、随后正式进行人形异能兵器唤醒安排时,研究所被人入侵了。
入侵者的目标是甲258号,在此过程,入侵者之间似乎起了争执,目标实验体被提前唤醒,最终疑似暴走,在爆炸后行踪不明,生死未知。
结论:甲258号实验体疑似最终沦为失败品而死亡,人形异能兵器的研发能力不足,军方暂停了研究所的资金供给。
弟弟没有被政府带走。
魏尔伦刚松了口气,但很快情绪又凝滞了。
如果真的被政府带走了,魏尔伦肯定不顾一切的去将弟弟救出来。他足够强,一个在战时排不上号的小小敌国,心底有着傲气的魏尔伦还不放在眼里。
但没有。
那孩子不在政府手中。
魏尔伦再度失去了目标,神情有些茫然。
没有的话,难道真的是——
死了?
情绪再度糟糕起来,魏尔伦眉头紧皱。
随后,魏尔伦犹豫再三,最终掏出了兰波的血。
他要挟尾神婆进行了第四次降灵。
“这个人还没死,我无法降下活人的灵魂。”
魏尔伦缓缓睁大眼睛,整个人都愣住了。
兰波……他没死?
而就在他走神的瞬间——
早就猜到自己知道那么多机密后难逃一劫的尾神婆的后手发动了。
她在最初就说降灵需要孙子协助——这不算谎话,因为一部分降灵的确需要孙子协助。祖孙两人靠着默契对视了一眼,后者悄悄吞下装有“伏黑甚尔”骨灰的胶囊,然后等待尾神婆的降灵准备。
不敢去赌一个超越者的反射神经,尾神婆很谨慎的寻找着契机。
她眼光毒辣的抓住了魏尔伦失神的刹那。
“禅院甚尔!”尾神婆念了伏黑甚尔最初的、与对方灵魂和因果缠绕最深的名字。
以此作为最后的咒文,她在千钧一发之际,把那位战绩惊人的[天与暴君]的最强肉|体降灵到了孙子身上。
尾神婆的术式,一是降下亡者的灵魂情报,二是降下亡者的肉|体情报——包括亡者的能力。
她施展在孙子身上的,就是后者。
死在九年前的暴君在尾神婆的搭档身上迅速复苏,不管是体格和长相都变得和伏黑甚尔毫无差别,当然,那具曾经一度杀死过高专时期五条悟的强悍力量,也被尾神婆的术式一并从彼岸那边带了回来。
尾神婆的孙子仗着伏黑甚尔的力量,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狠狠一击将魏尔伦击飞。
“趁那个怪物没回来之前,赶紧带我走,孙子。”尾神婆命令道,“不要和那个怪物硬打。”
“我知道了,奶奶。”孙子点头,然而刚刚朝尾神婆走了几步,他就顿住了。
“你在犹豫什么!?那个怪物不是你能打过的,你还是第一次操控这具身体,想报仇以后再说,现在带我走。”尾神婆提高了嗓音。
下一秒——
被降灵术带回人间的“伏黑甚尔”,原本顺从的表情徒然变得不爽起来。
额间青筋迸起,眼神如野兽一样冷酷。
“臭老太婆……你丫的朝谁发号施令啊?”*1
!!!
尾神婆猛地后退,满脸难以置信。
她瞪圆了浑浊的眼珠子,“你难道……不可能!为了以防万一,我只取出了你肉|体的情报,你的意识怎么会——”*2
曾经的[天与暴君]挑眉,短短一句话,他瞬间明白了的尾神婆的意思,随后嘴角勾起了肆意的弧度。
“喔,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想要利用我的力量?”
复活的伏黑甚尔低笑了几声,“虽然不清楚你的术式究竟是什么原理,但我的肉|体是特殊的……可不是随便哪个人的灵魂能够驾驭的住的。”*3
完全零咒力换来的人类最强的肉|体,连因果都拿他没有办法。
伏黑甚尔,在某种意义上是脱离于因果的BUG般的存在。
“话说回来,你刚刚是想要逃离刚刚这里?”黑发绿眸,肌肉健硕的男人笑容张扬,“那就送你到彼岸吧?那地方大,你尽管找个地方藏。”
第一发轰鸣,正式死而复生的暴君一拳击碎诅咒师的头颅带来的破空声。
而第二发轰鸣……
则是被击飞的魏尔伦神情不悦的操控重力飞了回来。
金发的欧洲男人眯起眼眸,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现状,随后和力量可怖的暴君打了起来。
魏尔伦的重力异能和中也一样,是操控接触到的事物的重力方向。
而肉|体强悍到惊人的暴君对重力的承受有一定抗性,本身的战斗能力与分析也几近满点,他很快观察出魏尔伦的能力作用,挑眉,以纯然的格斗术和四周建筑扯下来的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当做武器和对方交战。
没有咒具在身边,伏黑甚尔显然不占优势。
但作为肉|体最强、死而复生的暴君,他对珍惜生命这事没什么兴趣,反正被召唤了出来,干脆痛痛快快竭尽全力和眼前这个没见过的强者打一场。
全力以赴、不在乎生死的伏黑甚尔很强,尤其是对方那具躯壳能够承受的重压远超常人……哪怕对魏尔伦来说,也不是什么简单可以处理的对象。
两人把这栋废弃大楼打塌下了,引来了横滨警方以及不少路人的注意。
港口作为案件高发区,警局离这里很近,出警自然也快,大约是动静太大,不少路人还惊奇的掏出手机拍着什么。
在听到远处动静的魏尔伦嘁了一声。
他不在乎日本警方,但他却并不打算被直接抓住把柄。
兰波还活着。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回法国,但魏尔伦并不怀疑那家伙对法国的忠心,因此很果断的推测:他肯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大概率这些年都逗留在了日本。
在日本。
这事让魏尔伦深吸一口气,情绪尤为烦躁。他与那位棘手的强敌对视了一眼,随后一脚将坍塌的楼房巨大石块以夸张的力道与速度击向对方。
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原地。
被对手突然留下的伏黑甚尔敏捷的躲开了那一击,他挑眉,松了松被重压压到骨头似乎有些开裂的四肢,随后吐出一口血沫,用拇指擦掉了嘴角的痕迹。
“走了?”
黑发绿眸的健硕男人漫不经心,他也听到了远处的声响,沉默半晌后嘁了一声,随后也双手插兜的也离开了原地。
。
那么,现在要去哪里?
死而复生、又没能在和难得的强者打架后死掉,莫名其妙多了条命的伏黑甚尔无视自己身上的伤,他从废墟里无声的溜出来,不管身后的警笛和路人的围观,这么无所事事的一边远离一边想到。
他口袋里有那位“孙子”的钱包与手机,现金姑且够他吃吃喝喝找个便宜的旅馆住,但之后又要怎样呢?
他死了九年了。
甚尔看着模样陌生的手机上面现实的时间年月,心情没有半点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