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甚尔表情顿时僵住,表情看上去有点呆。
半晌,他缓缓发出了茫然的声音:“……啊?”
这个看起来比我还老的家伙谁啊!
。
惠时时刻刻注意着外头。
能够一瞬间制服他两只玉犬的人肯定实力不弱,躲起来的原因除了尽量不暴露自己之外,还有万一打起来自己能趁其不备发动奇袭的想法。
摸了摸长袖遮掩的手腕上的骨链,有了底气的惠浅浅呼出一口气,像是潜伏的小黑豹似的一动不动盯着外头。
“另一个人呢?”伏黑甚尔在沉默了好一会后,若有所思的扫了周围一圈,接着问道。
“什么另一个人?”织田作之助面无表情的回答——不得不说,虽然毫无演技,但面瘫脸在某些时候还是蛮有欺骗性的。
织田举起双手,尽可能诚恳的回答:“这位先生,我没有和你敌对的意思,我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
“在这种时候还敢大晚上出来乱走的普通上班族?”甚尔挑眉,人类最强肉|体带来的惊人视力敏锐的将织田作之助有意掩盖的手心看的清清楚楚。
——上面的枪茧非常厚。
“事实上我有一些自保的能力……我是自愿出来救人的,这场战争把太多无辜者卷了进去,所以我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而这边的废墟下面有人被埋住了,希望您能放我一马,我救援完之后会马上离开,绝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困扰。”
“一个前杀手,想要救人?”
“……”
同为顶尖杀手,二者平静的对视了许久。
织田作之助:“我很早之前就已经不干这行了。”
并且以后也不会再杀人。
伏黑甚尔并不想知道这个陌生男人的心路历程,听完对方的回答后,他只是平静的歪头,然后不耐烦的将他最初的问题重复了一遍:“刚刚在这的另一个人在哪?我对你不感兴趣,回答完我的问题后你该干嘛干嘛。”
“我已经回答过了。”织田作之助说,“我不知道什么另一个人。”
伏黑甚尔忽然问:“你知道你脚边的那堆废墟有被狗刨出来的痕迹吗?”
织田作之助微微一顿,下意识看向脚边。
——在意外发生之前,作为搜救犬的黑白狗狗正在炸弹炸毁的建筑物废墟边上用爪子使劲刨着,式神锋锐爪子能够轻而易举的在坚硬的石头上留下明显的痕迹。
而面前这个人看得见玉犬。
两人沉默了很久。
织田作之助依然没打算回答,只是缓缓放下手、手侧贴着风衣下方的枪,神情有些严肃。
下一刻。
伏黑甚尔先出了手。
惯爱使用冷兵器的暴君的开场是一把小小的飞刀,虽然只是飞刀,但怪物一般的身体素质却将这把刀抛出了子弹一般的速度。
织田作之助瞳孔微微放大,立即全力躲避着。能够预知未来五六秒的异能力[天衣无缝]显然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在暴君如霹雳般的挥刀竖砍下,早已看到未来的他一个翻身躲了过去。
三轮过后,伏黑甚尔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像是咒术师,所以异能力者吗?这是……预知?”
织田:“……”
面前的男人很强,强大到离谱。而且眼力惊人,战斗经验也很丰富。
不杀主义的织田作之助头疼的叹了口气。
而影子里的伏黑惠在紧张的观察了数轮之后,早已抬手准备好的影武器在他周围渐渐成型,而手腕上的骨链也早就在外面斗争爆发的瞬间被惠主动唤醒,随时都可冲出去救援。
外头,不得已拔枪的织田作之助精准射中伏黑甚尔手中的刀,想要借着子弹的冲击掀飞……不,是改变这个力气惊人的男人的挥刀方向。
然而这个黑发绿眼嘴角有疤痕的男人却缓缓扬起肆意的笑容,他手中昂贵的咒具被子弹击中却稳稳当当没有丝毫偏移,反倒是子弹被硬生生的弹射走了。
织田作之助躲开了第一刀。
第二刀却没有意识到要躲。
因为异能力没有发动。
伏黑甚尔最后一刀主动落空,接着松手,刀落地,他以一种不会伤到对方的手法迅疾的将人压制住。
在体术上,显然是黑发绿眼的男人更胜一筹。
——对方每次都能够提前预知避开的都是会对其造成生命危险的攻击。
——那么只要放弃进攻性,大概率就不会触发对方的预知能力,而无伤压制的话,在绝对的速度和绝对的体术实力差,我能够做到。
伏黑甚尔冷静的想着:这样一来,如果藏在暗处的那小子重视这个男人的安危的话,在我假装松懈的时候,大概率会……
织田作之助身下的影子骤然产生波动。
几乎是眨眼瞬间,如天罗地网般的影锁链如蛇一般窜出,直接将甚尔捆成了粽子。伏黑甚尔当机立断靠纯粹的肉|体力量把影锁链蛮横的撕断,却没料到一只毫无气息的巨大骨狼随后跃出,重重一爪朝自己袭来。
伏黑甚尔一个后翻,猛地拉开了近十米的距离。
然后抬眼,看向从那个红发男人影子里钻出来的少年。
惠手里握着影弓,巨大的骨狼站在他身边,他们俩一块将刚刚经历过苦战的同伴护在身后。
偷袭失败了。
对方强的离谱,而我的时机也没抓好。
惠神情凝重的呼出一口气,这么懊恼的想着,接着无比警惕的注视着面前的男人,做好了随时应战的准备。
然而对面的男人却诡异的停顿了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任何动静。
伏黑甚尔缓慢的歪了歪头。
黑头发,绿眼睛,十二三岁的样子。
还能够操控影子。
除了那只奇怪又毫无气息、疑似诅咒的骨狼身份不明外,这小子……几乎完美符合条件。
甚尔定定看着少年的脸。
“喂,我说你。”他声音低沉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北泽惠臭着脸:“哈?我干嘛要告诉你?”
“禅院?伏黑?还是其他的?”
在惠眼中全然陌生的男人察觉到少年陌生且排斥的态度,顿了顿,接着漫不经心的说出了几个和惠密切相关的姓氏。
随后在少年惊疑不定的神情下,他微微撇开视线,真正想问的话语被压下,反倒是脱口而出道:
“没想到你还活着啊,惠。”
早早死去的男人本来想问的是[你这些年去了哪里。]
但作为主动抛弃的那一方,他好像没什么资格这么说。
所以,最终就变成了一点也不亲近也不讨喜、还格外容易产生误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