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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心掏出来, 对方也得不到九牛一毛的爱意吗?
但为什么得不到呢?
为什么感觉不到?
一阵风过,温泅雪闭了闭眼。
狂风吹拂他的头发,远处摇曳的满树粉色的龙血花, 像一片雾粉色的河流。
他们明明向着那个方向飞去, 但那棵树和他们的距离始终像是那样遥远。
湛蓝的天穹和那片雾粉色,瞬间让君罔极意识到不对劲。
“小心, 是结界。”
他拉着温泅雪的手, 将温泅雪挡在身后,眼神锐冷沉定。
狂风在瞬间君罔极识破的瞬间,化作飓风吹碎了周围的幻境。
没有云霄城,没有龙血花树, 甚至也没有……
君罔极的眼眸第一次错愕睁大, 漫天的落雪里,风吹落了温泅雪头上他亲手插上的簪子。
乌发垂落飞散,一缕遮了温泅雪的脸。
在君罔极回头的一瞬间,大雪将他们的距离隔绝开。
温泅雪像是雪中花雾中月, 相隔万里。
漫天霜雪如剑影,阻挡在君罔极面前。
“前方借贵宝地办事, 阁下留步吧。”
飘飘渺渺空灵的声音,在每一片落雪之中回荡。
非鬼非魅, 非天非仙。
一阵龙吟之声, 君罔极拔刀砍下。
大雪如银河分开, 在刀光雪光尽头, 红衣乌发的温泅雪静静望着他。
……
……
龙血树下。
君罔极和温泅雪携手而来。
在所有宾客的注视下,目视彼此。
“该结契了。”负责婚礼程序的应龙说道。
“呵。”龙因我笑了一下, 靠坐在椅子上, 一副四平八稳的样子, “结契之前,这仪式似乎还少最重要的一步,城主应该滴血龙血树才是。”
君罔极神情淡漠望着龙因我,没有说话。
龙因我看了看左右,笑道:“城主总不会仓促婚礼,不肯定自己有愿意为对方而死的心意吧?”
周围的应龙们神色各异。
就在这时,忽然天外之音——
“客人还未至,怎么就结契了?”
所有人应声望去。
天边乌压压的阴云,转瞬到了眼前。
“魔君在此,闲人退散。”
所有人都已经知道温泅雪在魔界那三百年的经历,也知道,这几日云霄城城主血洗三十六重天魔宫的事。
魔界找来是迟早的。
“何必紧张,本君只是讨杯喜酒罢了。”
阴云散尽,只见空地上摆着一张金碧辉煌的座椅,一位身着黑衣,脸上戴着一张金色面具的男子坐在上面。
身后左右站着三十六位外表各异的魔宫宫主。
对方坐在那里,司空寻常的样子,自若从容的气势却比宾客席位上四平八稳的龙因我更加煊赫。
龙因我原本散漫靠在椅子上,看到对方的一瞬间,神情却变了,他盯着对方戴着面具的脸,恍惚似曾相识:“你就是魔君重衍?”
对方一手撑着头,笑道:“我是魔君,但不是重衍,我们魔界的规矩是,谁杀了魔君,谁就是新的魔君。我杀了重衍,现在我是魔君。”
龙因我却站了起来,直勾勾盯着对方:“你究竟是谁,我们见过?”
魔君自若笑道:“我们当然见过。你老了,是当了玉京仙都的仙主后,太劳心劳累了吗?你当初可是比我还小三岁呢。”
龙因我愣在那里,不可置信,他瞬间抬眼,狂风骤然而气,杀意化作一条黑色的龙尾向那个人抽去。
那个人没有动,身边的魔将们纷纷出手阻拦。
魔君摇头:“你从小就是这样,脾气比本事大,想要什么从来不说,总要算计,你想要我摘面具,一句话就是了,人家大喜的日子,何苦造杀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