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顾舟答应了结婚, 傅沉一直到晚上都难掩内心的激动,决定去洗个澡冷静一下。
顾舟则在隔壁客卧自己给自己擦了身体, 动作幅度过大时,还是觉得刀口处有点被拉扯的感觉,但皮肉应该是愈合得差不多了,不会再开裂流血,再过两天他就可以去医院拆线。
他洗漱完毕,回到傅沉房间,发现他居然还没洗完,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没等到他出来,索性去衣帽间找到从医院拿回来的双肩包, 开始收拾里面的东西。
包里有一些日常用品,比如牙膏、洗手液、洗发水等等,带去的时候都是新买的,他在医院住了几天,也没用掉多少, 觉得扔掉太可惜,就带了回来,本来准备拿回自己家,现在他不回家了,只能放在这边用。
他正收拾着,听到浴室里水声停了, 紧接着浴室门“咔哒”一声,傅沉裹着浴巾从里面出来, 边擦头边往外走。
顾舟抬头看他, 对方也注意到了他, 一时间四目相对, 傅沉止下脚步,动作顿住,停在了原地。
顾舟视线下移,随即挑眉:“还挺大。”
傅沉:“……”
这调侃让他有些尴尬,连忙把披在肩头的浴巾解下来裹在腰间,僵硬地转移话题:“你怎么在这儿?”
“我不该在这吗?”顾舟反问,“昨天也不知道是谁趁我睡着偷偷把我留在他房间里,还抱着我睡了一宿,怎么,才过一天你就翻脸不认人了?”
“……没有,”傅沉心虚地别开视线,去衣柜里拿衣服,“我的房间就是你的房间,你想住在哪里都可以。”
他用毛巾慢慢捋着头发上的水,又问:“你在收拾什么?”
“从医院拿回来的东西。”顾舟从包里翻出一袋没吹的气球,是之前做呼吸训练剩下的,当时傅沉给他编的气球狗放了几天就跑气了,没能保存下来。
但得益于那几天的训练,他出院时肺功能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这两天只是偶尔咳嗽,不小心压到刀口时会疼,除此以外并没有什么不适。
顾舟站起身,把包里的东西都拿进浴室,挨个喷酒精消毒,再冲洗干净,然后放到置物架上,那包气球塞进了抽屉,准备留着给狗玩。
等他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傅沉已经光速把衣服穿好了,拿着吹风机吹头。
顾舟忍不住逗他:“怎么,不敢当着我的面换衣服?你都敢提出结婚,还不敢跟我坦诚相见吗?”
傅沉背对着他,闻言动作一顿,吹风机的声音跟着停了,他回过头,眼神有些复杂:“之前不是已经见过了……”
“但是我单方面‘坦诚’,”顾舟说,“我都没嫌害臊,你先羞上了?”
傅沉似有异议:“倒也没有……”
他抓了抓头发,发根还有点潮,但不打算继续吹了,他走到顾舟面前:“只是以前没跟人这么亲密接触过。”
顾舟:“那在医院的时候?每天帮我擦身体的时候?难道不算亲密接触?”
“那是照顾病人,”傅沉努力为自己辩解,“现在动机不一样。”
“动机”这个词用得实在很妙,顾舟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之前你是正人君子,现在对我有非分之想,对吧?”
傅沉抿唇。
顾舟向后一倒,整个人砸在床上,四仰八叉地躺了下来:“时间不早了,睡觉吧。”
现在是晚上九点半,距离傅沉日常休息时间其实还有两三个小时,但顾舟说想睡觉,他也就顺着他的意愿,在他身边躺下。
昨天他偷偷把顾舟留在自己房间,还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没想到今天顾舟主动投怀送抱了,这让他情不自禁地有些拘谨,好像昨晚那个趁人睡着把人抱住,还亲后颈的人不是他一样。
顾舟不知道昨晚发生过什么,还没意识到傅总是个只敢趁人睡着时动手动脚的怂货。他身体往上蹭了蹭,靠在床头,见傅沉把笔记本电脑放在腿上,开机,进入一个办公网页,开始处理公司的事务。
傅总今天没去上班,下午在家也没抽出时间来,一直到现在才有空处理这些,顾舟没打扰他,只往他那边靠了靠,把脑袋枕在他肩头。
触碰的同时,他就感到傅沉的身体僵住了,正在敲击键盘的指尖顿住,停在了半空。
停了好几秒才重新落下,傅沉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处理着手头的工作,但肉眼可见地速度快了起来。
顾舟看着他的电脑屏幕,傅沉也没有任何要避开他的意思,在很短的时间内浏览了数份文件和报表,看得顾舟忍不住问:“你就不怕被我看到你们公司的商业机密?”
“没什么机密,”傅沉道,“你想看的话,我可以把我的权限全都给你。”
顾舟:“……”
他怎么觉得他的地位已经从“总裁男朋友”跃升到“总裁夫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