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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非凡的头发吹干,换了他给江阔吹,江阔把脸扣在他肚子上。
“这还能喘气儿吗?”段非凡一边给他吹着头发一边鼓了鼓肚子。
“能,”江阔没动,“就是要使点儿劲!”
“是不是有病。”段非凡笑了起来,把吹风筒开到了最大,飞快地扒拉着江阔的头发,还得记得从上往下顺着吹。
“你小时候有没有捂在枕头里大喊过?”江阔问。
“没,”段非凡说,“捂枕头里喊什么?我要真喊一嗓子,我老婶估计要吓着。”
“你就是从小太小心,”江阔说,“你有没有感觉到我现在说话很大声?”
“没感觉。”段非凡捏捏他耳朵尖儿。
“我已经在喊了,”江阔的脸离开了他肚子,侧身往枕头上一扑,把脸埋进了枕头里,用力喊着,“听到了没!段非凡!”
“听到了。”段非凡笑了着他把拽了起来,继续吹头发。
“你都不敢试一下,所以不知道捂着枕头能捂掉很大一部分声音。”江阔把脸继续扣到他肚子上。
“我好像……”段非凡想了想,“没什么需要捂枕头里喊的,我可以在外面喊,市场一霸,祖安宗师,凡爷。”
江阔笑了半天。
“你有什么委屈要在枕头里喊吗?小江阔?”段非凡摸了摸江阔的脑袋,感觉头发基本已经干了,于是换了冷风把头发吹凉。
“我那会儿哪来的委屈,”江阔想了想,又叹了口气,“是江了了教我的……现在想想,这其实就算是异常吧,我也没跟江总他们说过,就当是玩呢,我俩一块儿拿枕头捂着脸喊……我要那时跟他们提一嘴呢?那时她还没上初中呢。”
“这真的是很难注意到的细节,注意到了也不一定会联想那么多,小孩儿玩嘛。”段非凡关掉了吹风筒,在江阔背后轻轻拍着,“这不怪你啊。”
“嗯。”江阔抱着他的腰,又靠了一会儿才松了手,往枕头上一倒,“睡吧,后上床的关灯。”
段非凡没说话,笑着也上床躺下了。
“后上床的关灯,”江阔踢了他一脚,“去关灯。”
段非凡还是没说话,在床靠上头摸了一下,摸过来一个方形的小玩意儿,对着灯按了一下,灯灭掉了。
“我操?”江阔愣了,“遥控?”
“嗯。”段非凡笑着应了一声。
“我看看我看看,”江阔伸手过来在他身上拍着,“我怎么不知道这灯是遥控的呢?”
“因为床头没有开关,”段非凡重新按亮了灯,笑着说,“所以这个灯房东装的就是个遥控的,我之前发现这个遥控器了,一直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就刚刚一瞬间,突然悟了。”
“靠,”江阔按了一下,灯灭了,他又按了一下,灯亮了,“还有三种色温啊,牛逼。”
“一个阔少,”段非凡叹了口气,“连遥控灯都没用过吗?”
“没有,一般不都是语音的吗?我们阔少屋里的灯是感应的,”江阔说,“往床上一躺就自动换床头夜灯了,一闭眼就全关了。”
“放你的屁。”段非凡说。
“你有空去试试。”江阔边乐边关掉了灯。
“那你睁眼的时候会自动亮吗?”段非凡翻个身搂着他,在他耳边小声念叨着,“闭眼灭,睁眼亮,夜店不用去了,朋友们请过来,你躺床上眨巴眼儿就行。”
段非凡低沉的声音很催眠,江阔听着他的声音就觉得眼皮很沉,但这内容又让他很想笑,又困又想笑的非常纠结。
“闭嘴。”他说。
“好嘞。”段非凡说。
早上江阔是被一阵鸡叫吵醒的,不知道哪家在阳台上养了鸡,从四点开始一直叫到七点,江阔彻底醒过来的时候非常震惊。
“还能在楼房里养鸡?”他看着段非凡。
段非凡正叼着牙刷看着手机回消息:“嗯,有一个泡沫箱就得种菜,有一平米空地就可以养鸡……你家那个别墅区我看也有人养鸡。”
“那是别墅啊,起码院子大吧,”江阔下了床去洗漱,经过段非凡身边的时候伸手在他腰上捏了一把。
段非凡受到惊吓,猛地一抬头,牙膏沫子甩到了他脸上。
“啊……”江阔飞快地把脸贴到他肩膀上蹭了蹭。
“靠。”段非凡叼着牙刷,“真他妈讲究,都往别人身上蹭。”
“是不是你的。”江阔笑着进了浴室。
洗漱完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段非凡坐在沙发上还在看手机:“今天是不是江了了片子剪好了?”
“是,”江阔说,“上午她会发给我,中午我约了她吃饭。”
“嗯,”段非凡点头,“老范那边儿说节目定在周四了,八点半,让记着看,说最好去他店里大家欢聚一堂地看。”
江阔笑了起来:“他好寂寞啊。”
“感觉他这方面跟你有点儿像。”段非凡站了起来,拿过包往肩上一甩。
“可能吧,但是我不会找人出来玩,我嫌烦,”江阔拿过桌上自己的手机,边看边跟在段非凡身后走出了门,“一堆消息。”
手机上的消息不少,除了江了了的两条,还有杨科的一堆,汇报生意情况,下单的没有前两天多了,趁这两天要多备货,宣传视频出来加上电视台的节目,可能还会有几天高峰……
“微博弄个抽奖吧,”江阔一边给杨科回消息一边说,“看能抽点儿什么。”
“嗯,我来弄,”段非凡揽着他的肩把他带进了电梯,“我之前看了一下用户基本上还是年轻人多,女孩子多,奖品的话就还是弄点儿女孩儿喜欢的……”
“好。”江阔给杨科回完消息,退出来的时候看到了大炮的名字也在上头。
点进去发现大炮昨天晚上给他发了消息,但是又撤回了。
他看着撤回消息的提示,有些迷茫,大炮跟他发消息,基本没有撤回过,说什么屁话都一副敢做敢当的样子。
“怎么了?”段非凡问。
“大炮不会是又碰上什么事儿了吧?”江阔让他看了看手机屏幕,“他以前从来不撤回,给女朋友么么哒发我这儿了都没撤回过,这是说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又马上撤回了?”
“打个电话问问。”段非凡说,“按说工地那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了吧?”
“不好说,”江阔拨了大炮的电话,“快盖好的楼也碰上过老乡住进去要钱的事儿,跟老乡打交道一不小心就惹一村……”
大炮那边没人接电话。
江阔拧着眉,点开通讯录翻了翻,又拨了大毛的电话。
大毛倒是很快就接了电话,听声音还没起床,有些诧异地问了一句:“小阔?”
“炮总呢?”江阔问,“你俩在一块儿没?怎么打他电话没人接?”“他昨天晚上回去了啊,”大毛说,“说是家里有急事,开夜车回去的。”
“家里?他家有什么急事?”江阔拧着眉,“是胡叔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他走得也急,拿了个手机就走了,”大毛说,“要不我帮你再打打电话?”
“没事儿,你忙你的,”江阔说,“最近工地还可以吧?”
“挺好,前天刚跟陆村长喝了酒,”大毛说,“路要从他家鱼塘边儿上过。”
“这个村长就顺毛摸,有事儿就让段非凡过去,”江阔说,“段非凡摸陆村长那是熟练工。”
“行。”大毛笑了。
挂了电话之后江阔拿着手机边走边愣神儿,大炮回去了,还是连夜,家里有事儿,能有什么事儿?而且大炮家有事,为什么会找他?他家真碰上事儿了,给江总打个电话不比给江总儿子打电话强么?江总儿子隔着十万八千里地的一个废材。
“哎,”段非凡揪着他耳垂往旁边轻轻拽了拽,“阔总。”
“嗯?”江阔顺着他的劲儿转过头。
“什么叫段非凡摸陆村长是熟练工啊?”段非凡说。
“靠,”江阔笑了起来,“就顺嘴一说,那不是么,一顿饭你俩都快聊成叔侄儿了。”
“没事儿吧?”段非凡问,“大炮回家了?”
“嗯,”江阔皱着眉,“我怎么感觉不是他家出事儿呢?是……”
段非凡没让他把话说话,伸手捂了一下他的嘴:“你直接给江总打个电话汇报一下这两天生意,开业就卖断货,这么大好的消息还没跟江总说过吧?”
江阔啧了一声,拿着手机没动。这要换了段非凡,肯定顺顺溜溜就把电话打过去了,但江阔跟江总一直没有这样的交流习惯,万一什么事儿都没有,他这个电话打过去,江总怕是会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儿。
“我打。”段非凡看出了他的犹豫,拿出了手机。
“靠,”江阔看着他,“你还真是……”
“我跟江总没那么多父慈子孝的,”段非凡看了一眼时间,“这会儿他也应该起了,那天送完人给我打电话也就这时间。”
“嗯,他起得挺早的。”江阔说。
段非凡拨了江总的电话。
那边响了五六声才接了起来,但一声“喂”却不是江总的声音,是个女人。
段非凡的眉毛瞬间挑到了发际线。
好在这个女人下一句就是:“段非凡吧?我是林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