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然一脸严肃,见长辈们都不说话,便先问姜莞:“你怎么不同圣人说,或是跟二兄讲?”
姜莞缜着脸摇头说不行:“刑部和大理寺的大人们查案自有一套章程,二哥哥领了差事,就不能像平常那样由着性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胡家出了人命案子,我虽不通刑名之事,却也知道这得从胡可贞的死着手调查。
他发病那夜,胡家遭了贼,二哥哥也心里有数,这上头自也会去查。
可凭什么去查柳明华?就因为巧合二字吗?”
她一面说,一面摇了头:“这太荒谬了,表哥还让我去跟圣人说?
她是柳国公府的嫡女,又一向备受宠爱,放印子钱那事儿没闹出来之前,就连圣人都对她另眼相待。
难道你叫二哥哥去跟高尚书和徐寺卿说,因为我跟柳明华有过节,柳明华又恰在此时自大相国寺回京,这太过巧合了,所以得查查她吗?”
姜氏听到这里,瞪了赵然一眼:“你还不如你妹妹!”
赵然啧了声:“我是觉着既然与案情有关,可能有关也是有关,总归是给个建议……”
“你去给吗?”姜莞声音略冷淡了些,“表哥,为了我的事情,二哥哥在御前许下承诺,七日破案,他现在贸然跟底下的人说这些,只会叫朝臣觉得他冒进,他急了,他是个没本事的,破案都不是靠线索,而是凭他的臆想。
他将来还要入朝领差事,你就让朝臣这样看待他吗?
更何况这些话传到官家耳朵里,你又让官家怎么想他?”
赵然这才闭上了嘴。
“你怎么想的我清楚得很,无非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麻烦事,查她就查她了,难不成还怕了区区柳国公府吗?你是这么想的吧?”
赵然咳了声:“也不全是吧,只是思来想去,除了胡明德自己安排的之外,谁这么跟你过不去啊?她肯定是把放印子钱那事儿算在你头上了的!”
再说下去他八成要挨骂。
裴清沅都有些听不下去了,柔着嗓音打了个圆场,尝试着把他暂且解救出来,只去问姜氏:“姨母,咱们自己去查柳明华,说不定会把柳国公府牵扯进来,这会妨碍到二殿下他们查案吗?”
姜氏一记眼刀才扔到儿子身上去,闻言收回视线,对上外甥女时脸色不知缓和了多少,摇头说不会:“他们查他们的,我们查我们的,各不相干。只要咱们别去碰胡家的人,就碍不着他们什么。”
她说着戳了戳昌平郡王:“你说呢?”
昌平郡王面沉如水:“可以查,我去安排,尽量不动着国公府其他的人,单查柳明华一个。毕竟没把握一定是她,若叫柳国公察觉了,怕是肯定不怕的,就是抬头不见低头见,阿兄过两年也要调回京来,情面上过不去,同朝为官太尴尬了。”
姜莞垂眸:“二哥哥说这几日事多怕顾不上我,表哥你晚些时候去找二哥哥一趟,还是要同他说一声,让他知道的。
不过你告诉他是我的意思,他只管正经去查案子,不要管柳明华这边的事。”
赵然刚才就差点儿挨了骂,这会儿好像脑子转过弯来,也就不再多嘴,说了声知道,便再没别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