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谢犹落低头:“他是我学弟而已。”
“什么学弟而已,这话不如拿去骗骗三岁小孩儿,看他们信不信......”
学姐吐槽了几句,想到什么,忽然眯了眯眼睛,打量似的看向谢犹落:“犹落,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时逾喜欢你,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你难道不知道?”
或许这句话提前在一个多星期之前问,谢犹落还能点点头承认是啊,他的确不知道。
但是今天不行了,他知道,不是他自己发现的,还是时逾亲口告诉他的,赖不掉的那种。
学姐看他表情就知道答案了,心情很复杂,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还是说:“犹落,虽然我这样说可能不太客气,但是为了正义,我还是得告诉你,你这样吊着人家,真挺不厚道的。”
认识了两年,虽不说了解多透彻,但她对谢犹落的性格如何还是摸得差不多了。
她知道谢犹落性子冷,寡言,心里头也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肯定是没有那种意思,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多半是有什么阴差阳错。
但同时她也清楚,这种事如果不直接点出来,靠他自己的情商,不知道得花多长时间才能盘理出来。
谢犹落很抗拒这种说法,和别人说时逾是他的舔狗一样抗拒:“我没有吊着他。”
“没有吗?”学姐说:“他喜欢你,你也知道他喜欢你,却不愿意给他回应,他对你的好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你的无动于衷也被所有人看在眼里,别说小周,就是我也觉得你在把时逾当作一个舔狗。”
谢犹落心里头乱糟糟的,他想解释,却找不到理由去解释,说出的话都显得好无力好苍白:“我没有......只是他的心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如果你不喜欢他,为什么不直接拒绝呢?”
学姐徐徐善诱:“我们都知道,时逾绝对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你如果认真告诉他不喜欢他,不能接受他,他表达喜欢的方式会给你带来困扰,相信就算心里放不下,为了让你开心,也不会再来找你。”
“有的人是长情,但也禁不住一直没有希望的等待,就算能,这样不会有回应的等待对他来说是否太不公平?”
“时逾很优秀,喜欢他的小姑娘不少,或许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你,看不见其他人,只要你坚持推开他,坚定地告诉他别把时间浪费在你身上这没希望,总有一天他能看见别人不是吗?”
谢犹落白了脸色,平整的纸张在他手里头变得皱皱巴巴不能看。
几次张嘴,却因为脑子里浆糊一片,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学姐最后问他:“你不要拒绝他吗?”
谢犹落指节都在泛白,的确,他是不知道怎么回应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拒绝他。
时逾告白了,他假装无事发生,明明是他在躲着时逾,不接人电话,不回人消息,等人真的不来找他了,他却又守着手机失魂落魄。
怪不得别人那么说,他不喜欢听人说时逾是他的舔狗,觉得是别人仗着时逾脾气好用开玩笑的方式欺负他,可是到头来,他分明才是欺负他最严重的那一个。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学姐说:“你的心事我不清楚,但是有一点我想告诉你,当一个人在面对一件事时因为不知道该去过抉择而选择逃避时,那么他已经在无意识中倾向于接受了,毕竟拒绝可是最省事又不费力的,不是吗?”
“你不知道该怎么做,不如去设想一下,如果把时逾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再继续像这样黏在你身边,对你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你还能接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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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犹落晚饭没吃几口就回了宿舍。
大学生的周五下午基本可以和狂欢节划上等号,宿舍里除了他,另外三个都早早离校浪去了。
谢犹落拿着手机,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发了许久的呆,等到太阳终于将它的最后一丝光线一并收敛下班,等到月亮升空挂上云端,终于拨通了那个电话。
忙音响了好久,谢犹落的心就在胸腔里悬了多久,悬起的高度在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到达顶端。
可惜从听筒里传来的不是他想听的声音。
“歪?谁啊?”
声音很陌生,醉醺醺的,谢犹落有种一头砸进棉花的感觉:“你是谁?”
“我是谁,我就是我啊,你是谁啊?”
谢犹落现在不想跟醉鬼浪费时间:“时逾呢?你把电话还给他。”
“嗯?时逾?”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才传来自言自语的声音:“咦,不是我的手机啊,哎,时逾,寿星,寿星呢?”
模糊的应答声透过听筒传过来:“不知道,可能喝多上卫生间吐去了......”
谢犹落握着手机僵在原地。
难怪,难怪许多天没有联系的人,今天会突然给他发信息约他一起吃饭。
“歪?你还在嘛?时逾不知道哪儿去了,要不嗝!要不你过会儿再打来?”
“时逾今天生日?”
“是啊。”接电话的人醉的不清了,大着舌头:“时逾,20岁生日快乐!祝你天天开心,长命百岁!!!”
“你们在哪儿喝酒?”谢犹落问他。
“干嘛,你也要过来一起嗨吗?”
谢犹落:“我过来找时逾,能不能麻烦给我一下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