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怀遥弯了弯眼睛, 开口间并未出声，只是做了个口型。
他说——“知道了。”
没有人注意到他没无声间的互动。
观众只当柏锦言在回答主持人的问题。
其他艺人知道这寥寥几句话之间，可能藏着的腥风血雨。却也只是以为柏锦言是为了让这两个电影颁奖典礼, 避免互相拉踩。
所以才没有选两个颁奖典礼的任意一天，而是随口说了昨天。
营销号绝好的素材悄无声息的消弭。
主持人视线瞥了一眼后面，察觉到老师的表情, 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打着哈哈说：“昨天吗？那想必肯定是有很值得高兴的事了。”
他身边的主持人不动声色的接话道：“说到高兴的事，我们下一个奖项……”
主持人默契起来，讨论起下一个奖项。
直播间的观众纷纷吐槽：“这什么主持人啊？水平也太差了，颁奖典礼办的倒是挺大的，请个好点的人来啊。”
“该说不说，我柏哥看起来今天确实很高兴，要换了以前, 扭脸就走还搭理这傻帽主持人？”
“看看台下那是谁, 老婆在呢, 他能扭脸走吗？建议回顾综艺直播时老婆在的时候，柏锦言是怎样温顺善良小绵羊。”
“呜呜呜！老婆穿淡蓝色好好看, 坐着的时候那腰身真的绝。”
“柏锦言穿深蓝色, 乔乔穿淡蓝色, 再配上相似款胸针和同款手表，这两套搭配是啥衣服还用我多说吗？”
“！！！”
“你脸凑过来, 来！非得在我高兴地时候打断我, 我上去就给你一个大嘴8子。”
……
柏锦言回到台下坐着, 奖杯在手里都没留, 直接给了乔怀遥。
他说：“接下来还有几个提名, 差不多八点多可以走。”
“嗯。”乔怀遥接过奖杯放好, “不急。”
他隐约记得，这次颁奖，柏锦言好像是拿了大满贯，上辈子这个时候，微博上满是柏锦言相关热搜。
不上网，都能听路过的同学说一嘴。
台上颁奖过后又上了节目。
乔怀遥侧身靠过来问：“哥，你会不会上台？”
上台的都是受邀参加的嘉宾，有的演唱电影主题曲，也有组合唱跳。
挺热闹的。
他哥得了插曲的奖，按理说应该上去演唱的。
“不会。”柏锦言来领奖都很简单，拿了奖等，拿完奖走，“平时在颁奖典礼上会节约时间。”
乔怀遥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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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而言，工作室出红毯照，在艺人走过红毯之后，就会有精修图放到网上。
除了粉丝发的，官方工作室也有专人出图。
但柏锦言向来特立独行，工作室的图出的也比别人家的慢。
这一次却是和其他工作室差不多时间发的，而且，在其他工作室发艺人后台照片的时候。
柏锦言工作室直接上了红毯图。
刷微博看见这的粉丝都惊了。
“啥情况啊？工作室换人了？”
“啧，别的不说，这几张图拍的不错，摄影师加鸡腿。”
“等等……姐妹们这事不对啊，我特意翻出我存的往届红毯精修图，你们自己看一下对比。”
发现不对粉丝挑挑拣拣，自己发了条微博，还带上了CP超话。
微博图文中，前几张是之前的照片，从各种角度拍的都有，就是没有看镜头的。
但后面几张新的里，所有角度，无一例外，柏锦言的视线就没有离开镜头。
单拎出来不觉得有什么，可是这样一列出来就特别明显了。
热度高的超话，评论几乎瞬间就破零：“我看懂了，怪不得这次出图这么快呢，原来是乔乔拍的，这俩搁着秀恩爱呢。”
“呜呜，姐妹你这图对比的太好了，你怎么知道我爱看这个。”
“谢谢姐妹，磕到了磕到了。”
“又是玫瑰又是情侣装，这俩都不背着人啦！”
“传下去，柏锦言今天就出柜。”
“别说了姐妹！快去看直播！我好像又磕到糖了！”
……
微博上，粉丝剪辑发的热闹。
平时其他工作室发照片以后都会买个热搜，带一下人气，这次和柏锦言撞在一起，买热搜的倒是少了很多。
能上热搜的都是真实热度，不少花不出热搜这个钱的小明星，因为红毯图出众，也小火了一把。
乔怀遥看节目的间隙，想拿手机做PPT。
昨天登录的小号没有退出，刚打开手机，软件弹出的消息有数十条。
他楞了一下，点进去才发现，微博按照喜好推荐。
今天有关柏锦言的热搜比较多，所以大多数的都给他推送来了。
乔怀遥打开微博，也发现了工作室发的照片，和粉丝节选出来的对比图。
他自己拍的时候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拍照看镜头，是多么正常不过的事。
但好像和其他的照片比起来，他拍的照片，确实不太一样。
哪怕是拍背面的角度，柏锦言都会微微侧头，视线追寻着他镜头的角度。
说追寻镜头也不太多，更像是追着……
乔怀遥不由得弯了弯眼睛，将其中一张照片设为自己微博小号的头像。
在众多图片比较之下，其他的图片显得有些许潦草。
乔怀遥隐约也知道了，为什么柏锦言工作室发红毯图会慢那么多。
因为从一众图片中挑选出可以用的，然后再加以调整，最后放出来。
而最新的这批照片，是乔怀遥挑好发过去，工作室只需要简单修图就行。
所以发出来的时间，才会比之前早了这么多。
“新号吗？”
“？！”
柏锦言见状，伸手帮他扶了一下手机，以免拿不稳掉下去，“超话现在几级了？”
“没几级。”乔怀遥佯装镇定的把手机息屏，“没怎么看。”
“嗯。”柏锦言意味深长的点点头。“没怎么看。”
乔怀遥面上一红，“就、就偶尔关注。”
“我只是关心你的工作。”乔怀遥单手撑着下颚，视线不由得瞥向一边，“关注超话是很正常的事，我也有超话，你也可以关注我的。”
不是用作学习的超话，而是之前拍综艺的时候出现的。
乔怀遥猜应该是柏锦言的粉丝创建的，但他小号都是柏锦言相关的，就没有关注自己的。
柏锦言闻言随口道：“关注了。”
乔怀遥楞了一下，“我记得你的号……没有关注任何超话吧？”
就连关注也只有他。
见着柏锦言缄默不言，乔怀遥缓缓挑起半边眉毛，“哥，你……”
“咳，看歌舞，这是个古代宫廷电影的片尾，还不错。”
说着话，柏锦言目不转睛的看着舞台，好像这场表演特别吸引他，无论任何事都不能让他分神。
乔怀遥微扬嘴角都压不下，他抬手，指尖轻戳了下柏锦言的脸颊，“你小号在我超话里几级？”
“……”
他哥不说话，乔怀遥顿时笑的更开心了。
柏锦言不着痕迹的斜睨他一眼，察觉到他面上的笑意，不由得也扬了杨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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颁奖典礼过半。
柏锦言已经手握五个奖项。
从最佳配角到插曲几个是个人奖，还有一个剧组的奖项。
能像柏锦言这么劳模的人不少，但劳模的同时，拍出来的电影又保质保量，逻辑缜密剧情不水，网上观影评分都不低。
这样的就少之又少。
柏锦言一人包揽了众多奖项。
最后宣读最佳男主角的时候，颁奖嘉宾拿着手卡不由得‘哇’了一声。
“这真的厉害了。”颁奖嘉宾看看卡再看看台下，“一个人，能在一场颁奖典礼上拿走这么多奖项，我还真的是头一回见。”
那些小奖，好像就是为了给柏锦言的大满贯铺路一样。
颁奖嘉宾不禁调侃了一句说：“我觉得，他这次过来，可能是奔着批发来的，都得直接把奖杯连箱端走。”
说着话，他回头朝着后台问了一句：“后面有工作人员吗？准备个袋子，大一点结实一些的，要不然都不好拿。”
“好，废话不多说，让我们恭喜——柏锦言！”话音一落，现场掌声雷动。
颁奖嘉宾也跟着鼓起了掌，不禁赞叹道：“一场颁奖典礼拿走这么多奖，真是不得了。”
柏锦言起身，这次却没直接上台，而是转身看向乔怀遥。
还没等他说话，乔怀遥便懂了是什么意思，当即起身抱住他，“恭喜哥，又收入一个影帝的奖杯！”
上一次的颁奖典礼，乔怀遥还没毕业，却也像是现在这样，坐在他身边，在宣布影帝之后起身给他拥抱。
短暂拥抱过后。
柏锦言走上台，从颁奖嘉宾手里接过奖杯。
二十三岁的双料影帝。
相比于激动地主持人和观众，柏锦言反而是最淡定的那个。
照例还是那句：“很高兴获得这个奖，谢谢。”
台下观众听后，顿时没忍住，有位粉丝干脆直接喊道：
——“柏锦言你敢多说两个字吗？！”
此话一出，顿时整个场馆内充斥着哈哈大笑。
就连乔怀遥都笑出了声，刚才大家都安静的等着柏锦言说获奖感言。
柏锦言话音刚落的时候是最安静的。
这位粉丝一嗓子，直接破了音，不用话筒都传到了场馆里各个地方。
柏锦言挑了挑眉，重新靠近话筒，“很高兴获得这个奖，谢谢大家。”
“哈哈……”乔怀遥顿时笑的向后靠去。
还真多了两个字。
其他受邀参加的明星都是一脸忍笑，也有的全然不顾形象，笑的歪倒。
主持人笑的恨不得以头抢地，用力锤了两下桌子，这才来得及开口控场，“可以可以，这个获奖感言我还是第一次听见，很新颖啊。”
这么一闹，大家都紧绷着的神经顿时放松了不少，气氛整个都活跃起来了。
柏锦言拿着将杯下来，主持人赶忙就着这个气氛走下面的流程。
“现在走吗？”
柏锦言见乔怀遥那边奖杯已经放不下了，就拿过一个小一点的奖，将这个最佳男主放过去。
“会不会太着急？”乔怀遥扶稳奖杯，镜头还在拍，刚拿完奖就走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柏锦言说：“没事。”
从开始到现在，第一排的嘉宾走了不少。
他们现在走也不算突兀。
在这干坐了一天，乔怀遥只吃了点糖。
中途柏锦言想让陆路带他去吃饭，乔怀遥不去，也不让陆路送外卖进来。
这会提名的奖项都过了，继续待着也没意义。
柏锦言一早就订好了餐厅。
陆路让司机把车停在出口处，出门直接上车。
陆路虽然没在里面，但他看了全程的直播，自然都知道柏锦言所有提名都获得了落实奖项。
“柏哥你也太厉害了吧。”饶是陆路这个助理都不禁感慨，“这么年轻，双料影帝。而且非科班出身，大学也不是表演系，太牛了。”
乔怀遥也跟着点头，“太厉害了吧。”
柏锦言抬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顺手下来搭在乔怀遥肩上。
“诶，话说回来，柏哥你是不是入学比较晚？”陆路想着，他和乔怀遥年纪差不多，但柏哥比他大，而乔怀遥和柏锦言是同届毕业生。
这就……
柏锦言淡淡道：“嗯。”
乔怀遥眨了眨眼睛，柏锦言是入学晚，但其实严格来说也不算。
孟阿姨倾向西式教育，但是当时工作忙要留在国内，而且也带着小时候的柏锦言出镜。
即便如此，也没有放弃柏锦言的学业，没正式入学，却花高价特意给柏锦言请了家教。
后来柏锦言之所以会上学是因为……
乔怀遥小时候不想去学校。
乔怀遥当时跟柏锦言太好，再加上父母都不在身边，他比较信任的就只有柏锦言一个人。
再后来，柏锦言就去了乔怀遥的学校。
孟阿姨去国外拍戏，柏锦言也没有跟去。
乔怀遥吃着零食，想到小时候的事情面上不免浮现出些许笑意。
柏锦言见状，打开了中间格挡。
那格挡的声一出，陆路直接扭头往副驾驶一坐，目不斜视的看着前路。
乔怀遥抿了抿唇，见格挡落下还愣了一瞬。
而后脸颊一暖。
柏锦言靠近了些将人搂在怀里，亲吻他嘴角那抹笑意，“想什么呢？”
不论是亲了多少次，骤然靠近的柏锦言，都会让乔怀遥面上升起暖意。
他说：“想你小时候。”
“我？”
“嗯。”乔怀遥转过头，歪头靠在他肩上，“你小时候是怎么说服孟阿姨，同意你来我学校上学的？”
以孟阿姨的态度，处处完美的话。
乔怀遥上的那个学校其实算不上非常好的学校，只是离家比较近。
柏锦言搂着他的腰身，漫不经心的在乔怀遥唇上亲了一下，“用上一个影帝奖杯。”
乔怀遥诧异的抬眸，却见柏锦言一脸正色，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不免有些恍然，“怪不得高考那么紧张的时间你还……”
孟阿姨本来就不想让柏锦言上这个学校，所以高考前夕在娱乐圈拍戏她并不觉得有什么。
柏锦言拍戏兼顾学习还能考上名校，可能这件事都已经出乎孟阿姨的预料了吧。
孟阿姨以为的完美，柏锦言总会用实际行动表示，他还能更完美。
柏锦言却对当初的事全不在意，已经完成的事没必要再回顾。
见乔怀遥想事情时的表情，按捺不住又搂着亲了几下。
乔怀遥全然静不下心来，他无奈道：“哥……”
柏锦言抬手搭在他肩上，看着乔怀遥耳后都已经红透了，指尖撩·拨间轻触耳垂，“不喜欢？”
乔怀遥顿了顿，红着脸没回答。
柏锦言轻笑一声说：“那要不你亲回来？”
“公平起见。”柏锦言眼底含笑建议道：“我亲了你几下，你都可以亲回来。”
乔怀遥挑了挑眉，瞥了他一眼，当即俯身上前，在他唇上吻过。
在柏锦言愣神时，乔怀遥语气轻快道：“剩下的我允许你先欠着。”
之后再慢慢还。
乔怀遥仍在笑着，没注意到柏锦言眸色深了一瞬。
只听柏锦言沉声问道：“有上限吗？”
“什么？”乔怀遥一时间没有听明白，下意识的反问。
抬头见察觉到什么，乔怀遥当即直起身要往后躲，“等、等一下……”
然而，柏锦言像是先一步察觉到他的反应，手从肩上滑下环住腰身。
乔怀遥蓦地睁大了眼睛，“哥、唔……嗯！”
---
公务车前后座隔断一下，相当于给前排开启了静音模式。
偶尔有小声呜咽，但很快被引擎的声音压下。
直到车停在餐厅门口，乔怀遥才得以有喘口气的机会。
他面色红润倚靠在柏锦言怀里，眼底仍有一层水汽没散。
浅蓝色的外套被压出了褶皱，委屈的丢在一边，敞开的衬衫领口遮不住锁骨上的痕迹。
乔怀遥抿了抿唇，刺痛的感觉让他却倒吸一口凉气。
柏锦言帮他将领口的扣子系好。
这没有镜子，乔怀遥问道：“你咬的那遮住了吗？”
乔怀遥的外套落地，柏锦言便解开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那不是咬，你上次咬我才是真的。”
乔怀遥隔着衬衫横在锁骨上的指尖一顿，他错愕道：“我什么时候……？”
他哥只怕是又在逗他。
陆路就站在车门边，见后座的车门打开，便伸手顺势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