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锦言现在应该还在车上。

    下午的活动，也是要提早去做造型，算算时间……好像是做造型的时候也一直在发消息。

    有时候就是很奇怪。

    离得远，知道自己很想念对方，反而会极其克制。

    但要是离得近的话，可能也是知道想念之后会能抱到对方，所以格外的想。

    乔怀遥挑拣着回‘亲’的表情包，按顺序基本上都回了一个。

    柏锦言拍了张照片：【这套衣服好不好看？颜色深一点的还是浅一点的？】

    乔怀遥：【深一点的吧。】

    【好。】柏锦言又问：【第一排的手表那个好？】

    乔怀遥放大照片看着，给出了个答案。

    后面，柏锦言又陆陆续续发了很多。

    基本上这身妆造的每个重要的点，都是乔怀遥挑选出来的。

    弄好之后还发了个微博。

    乔怀遥看见他转来的消息，柏锦言的微博什么也没发，只是@了自己的微博，以及坐在化妆镜前，单手横拿着手机的对镜自拍。

    像是在无声炫耀着什么。

    乔怀遥勾了勾嘴角，给微博点了个赞。

    车悄无声息的停在了国际实验室大楼外。

    下车之前，老师叮嘱道：“大家在实验室内不要乱碰，老师知道你们看到一些东西会很感兴趣，但是在得到允许之前，千万不要随意触摸。”

    在这里面的，都是化学系的精英。

    年纪大年纪小的都有，只看实力，不看年纪。

    不少得过化学相关的国际大奖，难免是会有点脾气的。

    而且，个人的实验器材，对于投身实验的人而言非常重要，不喜欢别人碰也实属正常。

    老师不想任何一个学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他们交恶。

    陆陆续续叮嘱了很多，最后扬声道：“大家都记住了吗？”

    都是大学生，不用像跟幼儿园小朋友说话那样，但老师求稳，还是细致的说了一遍。

    车里的学生异口同声：“记住了！”

    “走吧。”老师打开车门下车，“彭老师，你在前面领路吧，我走在后面。”

    彭老师：“行。”

    丘书峰歪头小声说：“我感觉这边好压抑，突然打起退堂鼓。”

    安静的没有声音，空气中弥漫着一点点的实验室特有的那种气味。

    再加上外面举着真家伙的保安，坐车进来还不觉得，下车看见之后倒是感觉不敢大声讲话。

    乔怀遥轻笑一声，调侃他：“你不是想毕业之后来这边工作吗？”

    丘书峰摸了摸鼻子，“唉。”

    走进里面，总共有三轮安检。

    实验室规定不允许带进去的东西，全部都要扣在外面。

    等离开实验室的时候才能拿走。

    乔怀遥倒是不记得实验室还有这个规定，他上辈子来这边的时候，也没人会搜他。

    不过还好，乔怀遥除了手机和银行卡之外什么也没拿，东西都放在酒店里了。

    其他同学零碎的东西带的倒是比较多，第一轮安检就扣下不少。

    来买实验器材，大额肯定不能手机支付。

    所以就随身带着银行卡了。

    一层没什么人。

    安检过后，老师带他们去一边走楼梯上去。

    人多坐电梯会超载，而且他们每一层都要看，电梯走走停停的反而麻烦。

    “我去……这也太帅了吧？”看着眼前不知名的大机器，丘书峰眼睛都直了，“这是干啥的呀这么大？”

    这都快赶上普通小教室大小了。

    乔怀遥淡淡道：“cud-309的物质分离机。”

    “是的，这位同学说的很对。”从里面走出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抬手搭在这台机器上，笑着说：“看着厉害，但也只是专用cud-309物质分离用的，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感兴趣的话，我给你们展示一下。”

    彭老师推了推眼镜，“介绍一下，这位是你们的直系学长缪文轩，早你们几年毕业，叫学长就行。接下来由他带你们参观实验室。”

    几个性格外向的同学纷纷上前说：“学长好！”

    “学长这台机器运作之后能看完整过程吗？”

    “学长……”

    大家对这台机器讨论不停。

    丘书峰原本站在最前面，都来不及说话就被挤出去了。

    只见缪文轩简单按下几个按键，机器就开始运作，他随口说：“你们从一楼上来的吗？先上顶楼，从上往下走，有些地方是按照时间开的，这样能看到的东西多。”

    添加材料的时候，缪文轩说：“一会带你们先去四楼，那边实验室该开了，外面这些也没什么好看的，里面才是重点。”

    乔怀遥站在后面，没有跟着凑热闹。

    张老师见了，不由得说：“乔怀遥？你往前走走，离得近点。”

    乔怀遥看着被围的密不透风的器材，没有上前去挤，而是说：“老师，我想去五楼买点东西。”

    部分出售的实验器材会放在五楼，只是样品。

    选定之后会专人配送到相应地址的。

    张老师楞了一下，“五楼买东西？”她不由得看了眼身后的彭老师。

    彭老师显然也听到了乔怀遥的话，他犹豫着说：“有些设备价格高，而且你现在大一……”

    说着，老师顿了顿，他本来想说现在才大一，用不上这些，买了浪费钱。

    但一想到乔怀遥递上去的那个实验，他也看了。

    所以……

    彭老师说：“张老师，你跟着这些学生，我陪乔怀遥上去。”

    缪文轩正好实验结束，闻言称：“现在五楼上去要刷身份卡，一起去吧。正好从上往下走。”

    打开机器自清洁，缪文轩擦了擦手，“走吧，这边有个多人电梯，跟我来。”

    多人电梯不对外公开，大多时候是送实验器材到五楼的。

    “这位同学就是乔怀遥吧？”缪文轩笑着说：“知道你要来，教授特意给我打电话，让我带你好好转转。”

    都是搞实验的，对一些和化学相关的事情会比较敏感。

    母校出了个天才，自然会投入过多关注。

    缪文轩问他：“同学，你想好要买什么了吗？”

    说话间不免叮嘱道：“这边卖东西黑，有些外面有的器材都比外面贵，也没好到哪去，你最好买外面不好买的，不然很亏。”

    乔怀遥点点头，“嗯。”

    他选的都是只有这里能买到的，其他的东西，自己实验室里不缺。

    走出电梯，缪文轩往前走的时候，还悠悠的说着：“想买哪个，看上哪个，看见器材前面的小盘了吗，里面的卡拿走，然后统一去前台结账就行，这些价格都不低，大家选的时候看看价——”

    话音在看见乔怀遥手里一沓的卡片时戛然而止。

    缪文轩：“？？？”

    进货来了？

    丘书峰显然也注意到了，看缪文轩脸上难以压下惊讶，他不心里偷笑，看来大家都一样震惊啊。

    缪文轩在实验室这么多年，不说对每个器材的价格了如指掌，但在看见器材的时候也能准确的说出价格。

    所以，就看乔怀遥拿那么多，大概也能算出多少个零。

    放眼整个国际实验室，有哪个敢像乔怀遥这样进货似的买器材啊。

    乔怀遥挑着用的上的，有的实验内容为了节约时间，器材准备两个或以上，这样同一时间就能出结果。

    在选的时候，卡片也不免多拿了几张。

    察觉到他们的目光，乔怀遥指尖一顿，蹙眉道：“怎么？”

    缪文轩语气委婉地说：“这里有些实验器材确实是很好，但是也要看价格，挑选的时候也要更仔细些，这些最便宜的都是几十万往上。”

    乔怀遥淡淡道：“嗯，我知道。”

    丘书峰上前说：“学神我帮你拿吧。”

    只是拿卡片，这里也没给准备个筐什么的。

    放上卡片本来就是为了方便，现在卡片都快多的拿不住了。

    王展落后半步，“你滚，学神让我来！”

    “不用，我自己拿就好。”乔怀遥说话间又挑了两张，“你们去选你们的。”

    丘书峰：“……”

    说笑了学神，选了也没地方放啊。

    倒是其他有实验室的学长往里面转了些，想着往自己实验室填补些东西。

    丘书峰他们几个没去，围着乔怀遥转。

    最后选完去前台结账的时候，收银的是个外国人，看见这么多卡片顿时站起身来，指着卡片又指了指外边，一顿外语说个不停。

    丘书峰英文还不错，但语速这么快就有点翻译不过来，大概从肢体语言可以读懂是啥意思。

    太生动了。

    乔怀遥面色淡定，用着流利的英语回复，然后将银行卡推了过去。

    收银员一顿，再次确认了一下。

    乔怀遥点头。

    收银员这才开始挨个扫描卡片上的码。

    轻飘飘的卡片，这样一点点扫描着，重复一样的动作，最后累到动作都慢了下来。

    耳边只听不断地‘滴’、‘滴’……

    实时打印的单子随着声音不断加长，因为还没统计结束，收银员没有撕下来，只见那单子越来越长。

    逐渐从桌子上拖拉到地上。

    缪文轩其他器材都不看了，站在一边等着。

    其他原本在五楼的实验人员见了，也不由得推推眼睛走过来，看似是在翻眼前的实验器材，实际上注意着的却是收银台这边。

    直到最后一个卡片收尾。

    收银员常熟口气，撕下单子交给乔怀遥确定。

    刚才扫的时候，乔怀遥就有看这张单子，不是确认价格，只是检查有没有没扫上的。

    买东西一次性买齐，省的之后看着差了什么再一点点找补。

    缪文轩原本还想等付款的时候再劝劝，有些不必要的就先别拿着，但看见乔怀遥拿出的那张卡之后，果断闭嘴。

    那卡他要是没看错的话。

    是一张无上限的副卡，光是银行能开出这张卡给出去，那就不是一般人能拿到得了。

    而且乔怀遥拿卡的时候也不止这一张，缪文轩见着好像主卡也在里面。

    所以……缪文轩默默地捂住心口，心里默念：贫富差距，贫富差距。

    收银员平时收银都是几个几个买，第一次遇到这么大单子，划卡的时候手都在抖。

    正想着把输入密码的按键递过去，就见上面直接显示交易成功。

    没有限额，没有卡顿，没有输入密码。

    收银员：“？？？”

    有钱人都不设置密码的吗？

    那我七位数密码保护两位数工资算怎么回事？

    收银员顿了顿，双手将卡递回去，操持着不太准确的汉语，跟乔怀遥说了些。

    乔怀遥听着他说英文还能听到，这几句话出来，倒是真没明白。

    缪文轩见状上前说：“这些东西的注意事项，我来跟你说吧。”

    都是复杂的机器，保护起来比照顾人还金贵。

    “好。”乔怀遥没有拒绝，“谢谢……”

    不等他说完，缪文轩摆了摆手，“不用客气。”

    说机器的注意事项，可要比带着下去看要轻松的多。

    不少学生都围了上来。

    东西太多，再加上有些重复的，缪文轩难免会乱，于是一边对着单子一边讲。

    乔怀遥上辈子只用做实验，护理这些都有专人做。

    有些地方确实很复杂，乔怀遥将护理复杂的几款记下来，一会走之前再买几套，越要护理的东西越容易坏。

    避免带回去之后耽误实验进程，还是提前备好吧。

    只是……乔怀遥不禁看了眼自己的手机，为什么没有扣款短信提醒？

    乔怀遥翻看了一下手机短信列表，确定是没有消息。

    因为在国外，所以短信来的会迟一些吗？

    收起手机，乔怀遥也没再等扣款短信。

    如果扣款失败的话，收银员那边会有提醒，要不然来这买东西，选好了之后随意一划，不看账户上的钱到没到账，就开始订单入库准备发货，国际实验室不得赔死。

    ---

    下午上完妆，柏锦言留在休息室没急着出去。

    后面乱糟糟的，听着像是红毯那边的声音。

    才刚开始，就已经了争执，媒体和保安大声喊着的讲话的人，催促着赶紧下去。

    再加上快门的声音，混在一起听着就更乱了。

    吵闹的不行。

    走廊里不断有拿着礼服走过的人，都是要拿给模特换上的。

    时不时还会有人催促着走快点，越忙越乱。

    柏锦言捏了捏眉心，乱的心烦。

    他拿出手机跟乔怀遥说话，不去注意周围的环境。

    刚打了几个字，休息室外有人敲门，秀场负责人走进来，欠了欠身，微笑着道：“柏哥，您之前要的项链我们做出来了，现在看看吗？”

    项链是之前给的要求，知道今天柏锦言会到场，特意加班加点赶工出来的，绝对一比一还原柏锦言给的图纸。

    包括柏锦言提供的宝石和碎钻，全部都尽数放在这小项链上，精致漂亮，搭配着特制材料的咕链，拿出去竞拍都有可能会有人买下来珍藏。

    负责人存了交好的心思，都没有劳烦其他人，自己亲自特意绕了远路就是为了过来送这个。

    负责人在给出邀请函之后，大概也了解过一些有关柏锦言的性格，知道他向来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

    这次主动联系他们，而且还给出设计稿，明显是对这个项链很上心，那要是把这个项链做好了，不说交个朋友，最起码也算是认识柏锦言了。

    之后要是再有什么秀，也好再邀请他来。

    业内其他人知道这次他们的秀请来了柏锦言，打来了不少电话求搭线的，负责人一律搪塞而过。

    柏锦言瞥了一眼：“我看看。”

    “好的。”负责人带着白手套，取下项链之后递了过去，“柏哥，给。”

    项链上用宝石镶嵌着点缀成流星，整体的纹理上像是绽放的玫瑰，优美精致的线条勾勒着流星，两者交相辉映。

    照着图纸做的。

    出来的成品大多都不会太差。

    柏锦言将项链放回盒子里盖好，“刷卡。”

    说着，摸向口袋的指尖一顿，不仅是卡，连支票本都没带。

    负责人说：“不用不用，只是个工本费，材料和宝石都是柏哥的，我们不好收……”

    柏锦言淡淡道：“陆路。”

    陆路连忙去付钱，负责人见状也只好收下，“不打扰柏哥休息了。”

    负责人走后，陆路忍不住问道：“柏哥你卡丢了吗？还是在其他衣服外套里啊？”

    换了准备好的礼服，那身常服就叠好放在一边。

    没有密码，没有限额，要是丢了这卡不随便刷了。

    柏锦言摇了摇头，谈及此事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上交了。”

    陆路：“？？？”

    银行卡被没收了怎么还这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