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剑被打飞出去, 撞在其他剑上,激起一阵金戈之声。
张文保持着吞剑的姿势呆呆站在原地,片刻之后, 才呆滞又僵硬地转过身, 往跌落的灵剑走去。
金猊立即将人制住,不让他靠近,眼见他还要挣扎,道了一声“对不住”便干脆利落地一掌劈在他后颈,将人打晕扛起来往回走,顺手将那柄灵剑也捡起来别在腰上一起带回去。
结果刚走到村口,张文又醒了过来,挣扎着要去够金猊腰间的剑。
金猊只能又给他来了一掌,风风火火扛着人回客栈。
动静闹得太大,连客栈老板都惊起来了,急急忙忙帮着去请村里的大夫。
昏迷的张文被安置在了客房,慕从云探查过他的体内灵脉,又检查了金猊带回来的剑,摇头道:“都看不出异常来。”
金猊皱眉,又仔细描述了一番当时的场景:“他那样子你们是没亲眼看见, 真像是中了邪, 举着剑就要往下吞,要不是我反应快, 他半条命都要没了。”
修士虽踏入修行, 但忘尘缘境之下的修士,也不过是比肉.体凡胎的人寿数长些, 能吸纳天地间灵气为己所用。但要是受到了致命伤, 又无续命的灵丹妙药, 也是抗不过去的。
众人正说着话,客栈主人已将大夫请了过来。
连村长和金衡也被惊动了,跟着一道来查看情况。
金猊又把张文梦游到万剑冢拔灵剑又要吞剑的过程细述了一遍。
大夫把了脉,又检查了他的耳鼻口舌等处,问道:“他从前可有发病的情形?”
众人面面相觑,都摇头说不知。
张文是玄剑派弟子,玄剑派在西境只能算个末流的小门派,能被选拔入十方学宫的弟子并不多,再分队分薄出去,此行根本没有张文的同门师兄弟。其他人路上与他熟识,但也还没熟悉到连这种私隐都清楚的份上。
见他们都不清楚,大夫道:“那便只能问问他本人了。”说着便拈起一根细针在他头顶穴位扎了下。
几乎是同一时间,张文大叫一声坐起身去摸腰间的剑:“何人偷袭?!”
等看清围在他床榻前的人后,他茫然瞪大了眼:“这是什么时辰了,你们都不睡觉围在我床前做什么?”
“你不记得了?”金猊将那柄灵剑在他面前晃了下:“还记得这个吗?”他将剑凑近了一些:“还想吞吗?”
张文用“你是不是有病”的眼神看他,但看清那剑后,又惊喜地伸手想来摸:“这是金师兄□□的?”
金猊立即收回手不让他碰,嘴角抽搐道:“这是你自己□□,拔完就想往肚子里吞。”
张文:????
他先惊后喜:“那这剑归我了?”
他立刻想去够金猊手里的剑。
金猊无语,退后一步用剑抵着他的肩膀不让他靠近:“先弄清楚今晚是怎么回事再给你。”
张文这才冷静下来,听完了前因后果。
他呆呆张大了嘴,就在众人以为他要说出什么深刻见解时,他道:“我又犯病了啊?”他挠挠头尴尬道:“我以前就有这毛病,但很长一阵子没有犯过了,我还以为好了呢。”
大夫道:“若他以前就有梦行症,那这次可能是白日里在万剑冢没能拔出灵剑的遗憾太深,留下了执念。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到了晚上就引发了病症。”
而犯了梦行症的人并不自知,在梦中做出什么来都有可能。
虚惊一场,众人确定张文只是又犯了病没有大碍后,便各自散去。
张文眼巴巴看着金猊手里的剑:“金师兄,我的剑。”
金猊啧了声,将剑收起来道:“你先休息,过两日确定你不犯病了就把剑给你。现在就给你了,万一你转头又犯病了,这回可没人救你。”
他说得不无道理,张文面色讪讪,只得含情脉脉地盯着他手中的剑道嘱咐道:“那金师兄可得给我保管好了。”
金猊摆了摆手,这才和其他人一道离开。
老村长与金衡为此也跟着操心一场,一行人先送他们出去。
路上注意到远处铸剑房竟还灯火通明,慕从云想起二人来时衣物严整还沾着些许尘灰,便关切道:“铸剑房这么晚还没停工?”
金衡道:“是啊,失窃的剑器数量不少,为了早日补上缺口,只能日夜赶工。”
边上江棂闻言道:“若时日太紧,我和叶管事说一声,再宽限一些时日。最近十方结界还算太平,也不着急用。”
老村长与金衡自然是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