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灵蓉垂下眼帘,风王可以算是杀死原主的幕后策划者,虽然她至今不知晓为何要对原主动手,但是风王若登基,想再杀死就难如登天了。
更何况,她能因为自己,让登基的帝王突然被刺杀,而天下大乱吗?
所以才有了刚刚的承诺。
冷墨泽心中感动,却并未答应,他早已有了安排。
“皇上,兵部尚书求见。”徐公公的声音忽然响起,冷墨泽点头,让灵蓉去耳房。
季灵蓉站起身进入耳房,没有听墙角的心情,手杵着下巴,望着窗外。
落黄避开众人悄悄地打开窗户,小声道:“季婉仪,这是之前皇上听说您得了鼠疫做得安排,属下只求您对皇上好一些。”
落黄在心里轻叹,皇上对季婉仪有多深情,他们这些暗卫比季婉仪清楚。
这些日子皇上每次宣嫔妃侍寝,站在房顶之时皆会下意识看向邀月殿,且一向面不改色的皇上表情有些愧疚。
他们知道,皇上摒弃了颜面,对季婉仪说出了心悦之词,但是得到的只是托词。
他们都知道那是托词皇上又岂会不知?只是皇上不想再让季婉仪为难罢了。
他们心疼皇上,所以冒着危险把圣旨给季婉仪看,只希望季婉仪能够对皇上再好一些。
皇上太苦了,自小生活在流言蜚语中,在年仅十岁的时候就学会了面不改色。
季灵蓉打开圣旨,看到上面的内容深吸一口气,把圣旨还给落黄,凌厉地看着他:“为何冒着危险给本主?”
落黄:“季婉仪,皇上是何其敏锐之人?又是何等骄傲之人?您为什么就不能试着把真心话说出来呢?”
季灵蓉摆了摆手:“本主知道了,你退下吧。”
看着落黄离开,她继续手撑着下巴,思绪已经被圣旨左右。
圣旨是她的退路,是休书也是遗书。
圣旨上说,若皇上驾崩,就休了她,赏季鼎盛兵符,赏她万两白银和一座府宅,赐为郡主。
所以,如果风王登基,这份圣旨也可以当她的救命符,风王喜欢展现仁爱之心,能用最小的代价,表现他的兄友弟恭,证明他不是夺位,也能拉拢她的爹爹。
如果她没猜错,如今兵符已经在爹爹手中了。
至于皇上为什么会听到她患有鼠疫就去了隔离区,她都不敢去想。
更不敢想落黄的话。
她怕啊,怕这颗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心,又跳动起来,她怕她被这个时代同化,接受了与几百名宫妃共侍一夫的设定。
冷墨泽议完政事进入耳房,就看到满面愁容的灵蓉,他走近她,把她揽入怀中。
“有心事?”
季灵蓉抬头,看着明明说着关心的话语脸上却看不出来任何情绪的皇上,微微一笑:“想对月饮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