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翰看得愣住,许久才回神:“丁秀如的小官人,原来是,一只蝉?”
林晓东道:“妖怪已经被我除去,你回村去吧。”言毕不见。
郭翰四下看了看,啧啧称奇,摸黑返还家中。
待到天明,丁秀如去街上卖菜,就见同村妇女都躲着自己,指指点点。
丁秀如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等来到村口,就见同村妇女陈翠莲洋腔怪调道:“哎呦,这不是老蒋媳妇么,听说你,和妖怪睡觉了?”
丁秀如面上红一阵白一阵:“你胡说什么?”
陈翠莲道:“人家郭大哥说的,说你那小官人,被玉楼山林道长除去,是一只鞋底大的蝉!”
丁秀如闻言,如雷轰顶,跑回了家中,身后传来村中妇女阵阵大笑。
丁秀如躲在家里不敢出门,门口时不时有人假装路过,趁机往屋里看。
她回想起沈致和自己交往,从来都是忽来忽去,去长卿山寻他也屡屡不得,如今方恍然大悟。
不想自己守寡三年,却被妖怪骗去了身子,丁秀如羞愧不已,生了轻生的念头,三尺白练,悬上房梁。
丁秀如踩上凳子,忽听人言:“丁夫人这是何必?”
丁秀如吓了一跳,低头一看,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道人,白袍大袖,两眼空洞,颇为年轻。
她问道:“你是谁?”
林晓东俯首一礼:“玉楼山济全观林晓东,丁夫人还请下来说话。”
丁秀如闻言大为恼火,从凳子上跳下来,抬手就打:“是你打死了沈致,说我和妖怪?”
林晓东抓住丁秀如手腕:“丁夫人不要激动,沈致确实是妖怪无疑,已经被林某剿灭,此事你同村的郭翰亲眼所见。”丁秀如落下两行泪来:“是我命苦,新婚三年,男人死了,守寡三年,找个小官人,是个妖精。这也罢了,此事偏偏让那郭翰知道,传得全村都是。我名声坏了,
我不活了!”说着又要上凳子。
林晓东搀住丁秀如:“丁夫人,你若一心寻死,还不如林某给你指一条明路。”
丁秀如冷笑:“天下之大,哪还有我的明路?”
林晓东道:“天下之大,也没有多大,此世界外,还有无量无边,他方世界。”
丁秀如侧目皱眉:“你在说什么?”
林晓东拂袖,现出宝焰光明灯世界盛景,问丁秀如:“你可愿意来此处?”
丁秀如问林晓东:“此处可有男人?”
林晓东点头一笑:“有。”
丁秀如心一横,一脚踏入虚空。
林晓东亦不见。
第二日夜里,林晓东在床上静坐,丁秀如在地上凭空现出。
丁秀如一身桃粉色缎裙,遍体白光,头结惊鹄髻,脑后有功德金轮,肌若凝脂,明眸善睐,欠身给林晓东一礼:“林道长。”
林晓东起身下床还礼:“丁姑娘。”
二人在桌前对坐,点着了灯,林晓东问道:“丁姑娘在那边,可还满意?”
丁秀如道:“我本是名声败坏,一心寻死的寡妇,何曾想过,能生此善处,得享诸乐。”
林晓东道:“丁姑娘信过林某,福德非常人能比。”
丁秀如低头一笑,探过身来道:“林道长,我和沈致,已经是生前事了……”
梁安县秀水村村民江全,素擅捕蛇,以之为生。这日,江全带着火钳,背着筐,来到林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