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八,钦天监给东方悦和宁远鹜选定的婚礼日子。
这一天几乎整个京城都喜气洋洋,平民们也都听说了今日是公主婚礼。
自打东方宸登基后,除了立后那一日,再没有过这么喜庆的日子了。
所以大家都很高兴,早早地就在宁府门口等着看热闹了。
良辰已到,只见大家都熟知爱戴的宁远鹜将军骑着一匹漂亮的高头白马,穿着暗红色的婚服,雄赳赳气昂昂地往皇宫方向去了。
他脸上挂着内敛且安静的笑容,喜欢了二十年的女孩,终于要嫁给他了。
而这一切——他眼睛还在、展弟还活着、能与悦儿结婚,都是靠宁瑶瑶才能得来的。
这一切真的就如同做梦一样美好。
百姓们自发地跟着宁远鹜的队伍,还有小孩在后面撒着花瓣,只为了换取一两块喜嬷嬷发的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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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东方悦在宫里却没有宁远鹜那么高兴了。
她从早上开始,眼里的泪珠就没断过,一颗一颗地落下来,宁瑶瑶和阮淑妃在一旁陪着,也都哭笑不得。
“悦儿,大姑娘早晚都要嫁人的,更何况宁小将军少年英武、刀马娴熟,怎么看都是做驸马的上上选,怎么还哭得这么可怜?”阮淑妃在一旁给东方悦擦着眼泪,嘴上还不住地说着安慰的话。
“呜——”东方悦抽噎一声,明月彩霞正用宁瑶瑶的化妆品给她化妆,见状也不由得笑出了声:“公主,幸亏娘娘的胭脂水粉是防水的,不然就这样掉金豆豆,一会儿就变成花脸的小猫了。可是就算是娘娘的水粉,再哭下去怕是也不行了,就要花着一张脸出嫁了!”
东方悦听闻,也怕了妆容会花,赶紧吸了吸鼻子,让自己不再落泪了。
“小丫头也要嫁人了。”宁瑶瑶感叹了一声,毕竟东方悦的年龄在二十一世纪也就刚刚成年。
“要是宁哥有什么对你不好的,你就回宫来告诉皇嫂,皇嫂给你做主。哪怕皇嫂做不了主,还有你皇兄呢。”宁瑶瑶又对东方悦嘱咐道。
“皇嫂……”东方悦带着鼻音抱住了她的腰。
“哎呀,都要做人家夫人了,还跟皇嫂撒娇,不害臊。”刘太妃笑着从外面走进来。
“母妃——”本来已经收了哭声的东方悦,看见刘太妃进来,眼泪一下子又涌了出来。
刘太妃哭笑不得:“哎呀,快别哭了。听下人来报,驸马都已经出门了。你收拾一下快到奉天殿吧,好行酌戒仪了。”
说完刘太妃就匆匆地走了,本想多看两眼女儿的她,也怕自己控制不住会哭出来。
“太妃说得对,快快把凤冠带上,好去奉天殿了。”阮淑妃也含笑说道,还亲自将东方悦的凤冠拿了过来。
这个凤冠是宁远鹜亲手做的,上面镶嵌的南珠都是宁瑶瑶赏赐的贡品,整个凤冠是极近公主仪制的奢华。
东方悦用手帕沾了沾眼泪,一想到马上就要嫁为宁哥为妻了,又开始害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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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东方悦的父亲、长兄皆已不在人世,就只能由刘太妃和东方宸给她行酌戒仪了。
东方宸今日也是穿了一身重大场合才会上身的礼服,给足了越国东方宸这一辈唯一公主的面子。
在礼部官员的组织下,东方宸和刘太妃为东方悦和宁远鹜行了酌戒仪式,一对新婚夫妇将斟满酒杯的酒水喝下,宁远鹜又对东方宸叩了头,这才拉起东方悦的手,任由喜嬷嬷将二人的裙摆和头发系上。
“宁哥……”东方悦眼泪在眼中打转,即将要出嫁的她还是有些惶恐不安。
宁远鹜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小声道“别怕,夫人。”
紧接着就是宁远鹜要将东方悦从皇宫里接到东方宸新赏赐的公主府中。
本来是打算住宁府的,但是宁瑶瑶考虑到婚后还和公婆生活,哪怕是再好的公婆,东方悦恐怕都难免不自在,又开口向东方宸讨了恩典,允许东方悦二人自立门户。
这一次的队伍比宁远鹜进宫还要庞大,光宁瑶瑶的添妆就整整十六口红漆木箱。
还要宫里各位嫔妃、以及刘太妃的添妆共八箱。
包括太后,虽不情愿,但碍于面子,也只能从个人小金库中出了八箱添妆。
更别提她皇兄给准备的嫁妆了。
整个队伍敲锣打鼓,可谓是十里红妆,极近奢华。
百姓站满了街道两旁,嘴里念叨的皆是祝福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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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活了整整一日,直到入夜,宁瑶瑶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凤鸾宫,生过念念后,她一直疏于锻炼,身子骨确实不如从前了。
“从今天开始,京城里会举行为期一周的灯市,瑶瑶你想不想出宫去玩玩?”东方宸一边给她揉小腿,一边提议道。
“灯市?”宁瑶瑶眼睛亮了亮,但理智很快占领了高地:“可是以咱们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