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锦容脸色变了又变,先是一愣,随后又多了一丝火气,随即又被他强忍着压下。
“你误会了!”
聂锦容一边用打湿的毛巾擦着衣袍,一边抬头看向谢明娇。
而那块玉佩,已经被聂锦容塞到了心口处,这个动作让谢明娇心头的怒火更甚。
“误会什么?你赶紧走,我不想听你说话,真是怪我没脑子,太容易轻信别人了。”
“这玉佩,不是杜嘉絮送的。”聂锦容脸上带着忧伤,袖子下的手,也在微微发抖,像是形单影只的大雁在寒风中受罚。
谢明娇感受到聂锦容的靠近,又把脸别了过去,若不是怕院子里的人听到,这会她早就上手把人“请”出去了。
衣服被弄脏,聂锦容已经很难受的了,可是他眼底没有被弄脏衣服的嫌弃,反而带着化不开的忧郁。
直到谢明娇听到聂锦容的解释声,她才转过身来。
“这枚玉佩,是我母亲留给我的,这也是世上唯一能带给我念想的东西了。”聂锦容说罢闭上了眼睛,可是眼中的哀伤从已经洒了一地。
“可……”谢明娇刚想开口说着自己心中的不解,但是又被聂锦容打断。
“杜嘉絮知道这枚玉佩的事情,所以她在我生辰的时候,也送了我一块模样大致相同的玉佩,可是这世间哪有什么东西能完全替代呢,她送的早就在架子上落灰了,随身跟着我的,是我娘的玉佩。”聂锦容的声音中突然夹杂着一丝颤抖,原本傲娇不已的人,现在却带了几分狼狈。
聂锦容的母亲去世的早,八年前突然重病,半个月过后就撒手人寰,这是当初年幼的谢明娇知晓的全部。
从那以后,聂锦容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学无术,逃学打架,老侯爷又镇守边关,无人能管的住。
直到前两年老侯爷回京,聂锦容才偶尔回候府一趟,不过依旧整日住在青玉楼,不问世事。
“我以为……你……”谢明娇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因为杜嘉絮送玉佩的时候,她也在场,当初见聂锦容很是喜欢,还懊悔着自己怎么没有送玉佩,完全不知道这中间还有故事。
“罢了,怪不得你,你有这样的想法也正常,毕竟以前我确实伤你至深。”聂锦容星眸紧闭,淡淡的声音里带着哀愁。
一时间聂锦容没有犀利的话语,也没有傲娇的表情,站在窗前烛光下是他斑驳的身影,无形中就连空气里多了些沉重。
事到如今,谢明娇也解开了心口的困惑,如释重负一般松了口气。
又想起方才自己脱口而出的“脏东西”,只觉得羞愧的厉害,她对已故的候府夫人还是有印象的,夫人的嘴角总是带着笑,似乎很喜欢蓝色,无论是什么蓝……
“擦擦吧,是我口不择言了。”谢明娇和聂锦容并肩而站,谢明娇把手里的帕子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