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巍一口答应下来：“改天哥哥也给你买鞋子。”

    季巍半蹲在他的面前，握住他的脚踝，像是困住他，不准他逃跑，说：“不贵的，是我堂哥买错了尺码，因为是托人从外地买回来的，所以不好换，他送给我，结果我也穿不了，我想，说不定你可以穿。”

    汤煦恩又问：“那年你送我的那双运动鞋真的是你堂哥不要的吗？”

    所有孩子都乖乖地在等汤家爸爸。

    爸爸笑呵呵地说：“你说让我别买，我又没有答应。我宝的生日一年只有一次嘛，不贵的，我多接两天活就好了嘛。”

    【希望我们还能继续做好朋友。】

    季巍又说：“小铮有，小元没有不大好，我送小元一本书吧。”

    季巍完全不跟他卖关子，直说：“是鞋子。”

    汤铮心花怒放，没逼数地回：“好呀好呀。”

    汤煦恩赶紧说：“别了别了，我会给他买的，你别惯着他，你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汤煦恩：“诶？”

    烛光幽幽亮起来。

    爸爸跟季巍打招呼：“同学好。”

    在挺长的一段时间里，爸爸妈妈只有汤煦恩一个孩子。

    “啪。”

    得等爸爸从工地回来再开饭。

    在这夜幕即将降临的黄昏时分。

    是有点疼。汤煦恩讪讪地说：“我买鞋子的时候有特地买大一码。”

    “回家以后我还继续哭了小半晚上，我想，我们要是不在一个学校了，我就失去我唯一的好朋友了。”

    谁能说得清，假如他当时没考上，他们现在还会不会在一起呢？

    汤煦恩听得一愣一愣。

    说得好有道理啊。

    汤煦恩微愕：“啊？”

    “当然不是啊。”季巍毫不觉耻地说，“是我用压岁钱买的，托我堂哥买的，我挑了好久呢。”

    汤铮羡慕地说：“这双鞋子真好看。”

    汤煦恩手足无措地说：“不是让你别买蛋糕吗？那么贵。”

    汤煦恩把打火机递过来，说：“爸爸，帮我点蜡烛吧。”

    汤煦恩正要说话，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汤铮已如弹簧一般原地跳起，风风火火地奔出去：“爸爸回来啦！”

    “你这么早就来了啊。真不好意思，你等等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我这一身脏兮兮的。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汤煦恩许愿：【希望我中考顺利，能考上跟季巍同一所高中。】

    汤元说：“二哥你挨远点，你怕你口水滴下来，掉在蛋糕上弄脏喽。”

    汤铮跟汤元两个小毛头围在边上看。

    季巍说：“你把我送你的礼物打开吧，看看合不合适。”

    看着烛光晚餐的小小豆火，汤煦恩想起这件往事，很是怀念地说：“我觉得还挺灵验的，后来，我果然吊车尾考上了。我可真幸运啊。”

    真是世事难料，人生如迷。

    连最调皮、最坐不住的汤铮也是，一见爸爸回来，他跪坐在椅子上，对爸爸挥手：“爸爸爸爸，你快过来坐下，我好想吃蛋糕啦。”

    汤煦恩很惊喜，他没来得及换下新鞋子，走出门，看见满身灰尘的爸爸手上提着一个蛋糕，透明的包装盒，可以瞧见里面装着个8寸的奶油蛋糕。

    汤煦恩已经被他的逻辑说服，渐渐能够接受，甚至觉得不接受很浪费。

    季巍说：“那是你自己努力。”

    季巍说：“夏天看你穿凉鞋我就注意到了，你的脚趾有点弯曲。小煦，你正在长身体，脚也会跟着长大，不要穿不合适的鞋子，脚不疼吗？”

    “我记得你好像是这个鞋码，总比扔掉好，你说是吧？”

    季巍笑起来，低头亲吻他。

    汤煦恩问：“是什么啊？”

    “我还记得你从考场出来就哭，把我吓了一跳。”

    点火。

    打开一看，果然是名牌。

    第一个孩子总是不一样些的，在他身上，父母曾经倾注了所有的爱。就算后来有了两个弟弟，汤煦恩也觉得，爸爸总是最偏爱他的。

    “哇！爸爸你买蛋糕了啊？！好大的蛋糕啊！”

    季巍微微颔首，不紧不慢地说：“那下回我不给他买了。这次我已经答应了他，就得做到，我从没有言而无信过。”

    蜜月旅行中。

    他出于说不清的愧疚心，便想分一些给两个可怜的弟弟。

    “我送你的礼物，怎么可能是别人不要的东西。”

    汤煦恩不免紧张起来，那会不会很贵？季巍平时的衣服鞋子都很贵。

    季巍：“没关系的，叔叔，你慢慢整理。”

    -

    “你哭着说觉得自己考砸了，好多题目没做出来。”

    汤铮跑去拉灯绳。

    汤煦恩怪不好意思的：“那是真的没做出来啊，我还以为完蛋了。”

    他情不自禁地莞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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