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里的尖叫声歇斯底里。
吴威眯着眼睛看着这个女人。
他的心里压着对这个女人的怒火, 不过更仇恨的是不干人事的始作俑者。
可太想知道,她嘴里所说的扔山里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
“你,你是……”
“你说的是安家的事, 嗯?你究竟知道什么?”吴威其实不太擅长用恐怖的样子去威逼利诱,可他也很想知道所谓的真相。
不过怕吓死这女人没有了了解旧事的来源, 哪怕恨得牙根痒痒,他还是缓和了一下,努力只挤出了一个勉强扭曲的笑容对她说道, “我只想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 剩下的事我不关心。你想问安家要钱……要了也没关系。”
只要安甜了解从前的真相, 其他的以后再说。
以安甜的性格, 大概还会觉得这女人问安家要钱, 安家损失封口费,和她没什么关系。
狗咬狗而已。
刚才这女人控诉的那些话, 不就是指责安家把她扔路上差点冻死她了么。
为了钱, 自己打去吧。
都是垃圾。
谁倒霉吴威都不心疼。
“你, 你想知道什么?”
“我和安家有点渊源,所以想知道点事。”看着女人重新变得贪婪, 吴威一只眼睛钻进太阳穴,正常地开着车子,一只血红色的眼睛依旧留在眼眶里看着猛然露出恐惧样子的女人轻声说道, “别想了,我不会给你钱。”
拿他家安安当赚钱的筹码的, 他不诅咒她就不错了。
他不诅咒,只不过是想当一个不沾染孽气的邪祟, 好好就在安甜的身边。
吴威这个样子很吓人, 不过明显可以让人老老实实地把曾经的事都讲给他听。
他阴冷地凝视着她, 好半天,女人才忍着恐惧,哆哆嗦嗦地说道,“你,你认识安家啊。那想知道的是那个安家小姑娘的事?我,我知道得不多。我和安家是同一个村子出来的,也见过几次安雪凝。”
他们都是一个村子出来的,她只能当耿家的佣人,而安家一家却成了高高在上的有钱人。她这么多年的的确确看见过安家好几次。
耿家的宴会,她当佣人的时候看见安家一家四口来参加。
因为不愿意让安家看到自己当佣人的样子,她都躲出去,却躲在角落嫉妒地看着安家那美满的一家人。
她对安家每一个人都充满了嫉妒与熟悉。
所以,她也清楚地记得很多年前,那个被安太太不耐烦地送回老家,让老人给帮着养的小婴孩儿。
那是一个小女婴,哭声弱弱的。
安家的老人不喜欢这个听说很晦气的小女婴,平时也不怎么好好照料,她见得不多,就是突然有一天,安家的那两个老的就说这小女婴放在家里被人偷走了……这是不可能的事。
他们的村子虽然穷,不过治安很好,从没有失窃的事发生,怎么可能会突然丢了个孩子。
这女人看着吴威可怕的样子不安地说道,“而且我亲眼看见过安家两个老的抱着孩子上过山,下山的时候孩子不见了。不过我没有证据,就不敢说什么。”
她不是没有证据,而是觉得那小孩的死活跟她没关系。
所以,就算亲眼目睹,她也没有去山里救她。
可她没有想到时隔十几年,自己竟然看到了当初被丢进山里的那个孩子。
如果她还活着,她就觉得,自己记得的那些事,安家一定不会愿意让她嚷嚷出去。
果然,当她找到安家,他们惊慌失色,给她很多的封口费。
中年女人就全都明白了。
那两个老家伙做的事不是他们自作主张,而是安家全家都知情。
原因是什么……大概就是因为那小姑娘不讨人喜欢吧。
怪不得孩子不见了这么多年,也没见安总夫妻去寻找过她?
虽然不知道吴威是怎么回事,不过他真的非常恐怖,中年女人不敢隐瞒把当初的事说了,战战兢兢地说道,“我知道的真的只有这么多。安家那两个老的早就老死了,死无对证。我。我就是想跟安家要点钱。”
她说着话,吴威沉默着听完。
他的脸微微狰狞了一下,慢慢地把头转回去,面无表情地开车。
女人不敢说什么,恨不能跳车,却没有勇气,只能看着吴威继续开车在这条高速路上。
很久之后,吴威才突然说道,“你说的没做。死无对证,安家不承认,只凭你的证据的确不能让安家付出应有的代价。”
他的声音变得平和起来,继续说道,“我们安安现在是个天师,我是她手里的役鬼。……你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是不是?”
他转头对中年女人笑了一下。
中年女人拼命点头。
“我什么都不会说。”她是要命的人,怎么敢对别人胡说八道这种事。
吴威这才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我给你找一个服务区,你就可以下车了。对了,你可以和安家以后多要点钱。”恶人还得恶人磨,他很期待当安家不能忍受这个女人后会做出什么。
他是邪祟,再善良也还是邪祟。
对一个孩子见死不救还拿她的消息换钱……钱也是咬手的。
刚刚恐怖的样子仿佛一切都是幻觉,就像是吴威一开始就只是一个普通热心肠的小伙子。
中年女人也不敢再和他同一辆车子,手机震动两下,她垂头看信息眼睛一亮,犹豫了一下,还是请求说道,“我有个一起做工的姐妹住在附近,你能不能送我过去?很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