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到邵宏景面对镜头的时候说:“我知道大家都说我们每天吵架,其实有时候我巴不得她跟我吵一吵。”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卞红颖没在,应该是来一号别墅了。
于是,邵宏景变得更直白:“孩子掉了那段时间,她一声不吭地待在房间里。有人去找她谈到孩子,她就自责地告诉所有人都是她的错。见过那个时候安静的她,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心疼。我宁愿她骂我,对我动手动脚。”
林幼颇为感动地吸吸鼻子。
这些事情其实卞红颖也有跟她说过。
想到这里,她感慨了一声,打开了评论。
热评:知道了,邵天苟。
林幼:“?”
目光往下看去,正巧有个解释热评的:邵宏景,别名邵天苟,因舔.狗一词而获该名。
林幼:“……”
如今看到‘舔.狗’二字,林幼便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描绘出裴鹤南的脸来。
她沉默两秒,忽然开始截图,将这张带有‘邵天苟’名字以及解释的图片发送到了裴鹤南的微信上,并非常认真地道:我觉得还是裴鹤南这个名字好听,你觉得呢?
发送出去两秒,林幼才意识到这会已经很晚了,又着急忙慌地撤回消息。
两分钟后,她收到了裴鹤南的回复:怎么还没睡?
裴鹤南今夜也有些失眠,晚上在外面待了一个小时,如今头还有些昏沉。睡得迷迷糊糊之间他似乎听到了手机的震动。深夜给他发消息还能被他所察觉的只有一个人,是林幼。
裴鹤南便没有迟疑,拿起了手机。
目光在那截图和对话上一闪而过,便见林幼已经将信息撤了回去,裴鹤南并未看清上面的内容,但他也没在意,只是见林幼深夜还未入眠,便发了信息过去。
林幼:睡不着。
裴鹤南顿了顿:需要我过来哄你睡觉吗?
林幼:“!?”
还不等她回复,门外已然响起了敲门声。
林幼目瞪口呆地看看手机,又看看大门,惊愕于裴鹤南速度之快的同时,终于喊了一句:“请进。”
卧室内的床头灯被打开,柔软昏黄的灯光落在林幼白皙细嫩的肌肤上,在黑夜中如同夜明珠般吸引人的视线。裴鹤南不敢多看,只走到她身旁坐下,清隽出色的侧脸在墙壁上勾出了道轮廓分明的影子,他的声音是温柔的,连影子都一样。
“给你讲个故事?”
林幼皱了皱鼻子:“我都二十多了。”
“那怎么办?我只哄过阿野,还没哄过二十多岁的小姑娘。”
林幼被他这话说得怪不好意思的,她抬起手捏了捏滚烫的耳朵,小声问他:“要不我们去看个电影?这边有放映厅。”
“那就走吧。 ”
林幼听他毫不犹豫的应答,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裴鹤南对她好像很纵容。
如果是裴野说这话,裴鹤南只会面无表情地将他扔回房间,并将大门一关,冷酷地扔出一句:赶紧睡。
…
两人进了放映厅,电影是林幼选的,是一部末日丧尸片。
裴鹤南看着一闪而过的丧尸,看它冲向人群啃食尸体,眼角微微一跳。
林幼看得倒是很认真,她手边没有爆米花,便安静地靠在沙发上,透过编剧的想象和演员们的演绎去回忆曾经的生活。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影终于要结束,而窗外也已经隐隐有白光覆盖远处的黑暗。裴鹤南揉了揉更见酸疼的眉心,偏头去看林幼,女生压根没有睡着,反倒是愈发精神。
“怎么天都亮了,算了,不睡了。”林幼回头,目光瞥到男人微微苍白的脸,一时有些呆愣。随即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裴鹤南不仅感冒了,昨天晚上又吹了一个小时的风,竟然还陪着她通宵,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你先去休息,我去给你倒杯热水。”林幼从沙发上站起来,抬脚越过裴鹤南时压根没注意到放在地上的一个抱枕,身体猛地踉跄往下栽去,她的瞳孔倏然紧缩,手掌下意识要撑在地上时,身下的裴鹤南已经伸出手将她往怀里一搂。
身体相撞时男人发出闷哼,胸口骤然承受了林幼的体重加上倒下的力道,让他觉得胸口都有些麻麻的。
林幼听到那闷哼便挣扎着想要起来看看男人的情况,下一秒却听到了裴鹤南一声很低很低的痛呼。
男人声音暗哑,低声道:“等一等,有点疼。”
林幼:“!”
怎么还有点疼?
她不会把裴鹤南给砸坏了吧!
“你要不要紧?胸口疼得厉害吗?我送你去医院?”
一连串的问题落入耳中,裴鹤南腾出手揉了揉眉心,只低声说了句:“没事。”
男人缓了很久。
林幼也在他怀里趴了很久。
她不敢有多大的动作,脸抵着男人的肩膀,感受着柔软布料下浅浅的体温,嗅着裴鹤南的气息,安静地等待着。
“裴鹤南。”林幼忽然开了口。
“嗯?”
“抱得差不多了吧,我腿有点酸。”
裴鹤南骤然失笑,他松开手,林幼的手臂往边上一撑,正想要起身,却被裴鹤南搂着腰往上一提,手掌贴上她腰间肌肤时,林幼整个人都怔了怔,直到裴鹤南的声音再度响起:“好了。”
林幼哦了一声,赶紧乖乖站着。但目光又控制不住地划过他的胸口,见裴鹤南似乎无意识地揉着胸口,顿时体贴的问:“需要我帮忙揉吗?”
裴鹤南一顿。
似乎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虽然我很期待,但不用了。”
迎上林幼的目光,他道,“别太高看男人的自制力。”
林幼:“……你觉得是你占我便宜,还是我先揍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裴鹤南:“……”
哦。
忘记了。
他老婆的战斗力大概比丧尸电影里那几十只丧尸都要强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