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哪儿到哪儿。
裴野果断将脑袋转了回来,手指摸着变异虎的毛发借此才舒缓内心涌起的淡淡紧张。
林幼和裴鹤南坐在另一头变异虎的身上,林幼的身体放松地靠在身后坚硬的胸膛,目光却始终落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少年挺直的脊背上,低声道:“阿野不该来这儿的,这些画面太残忍了。”
“来这儿不是你我和他能决定的。”裴鹤南敛下眼眸去看怀里的人,由于坐姿的问题他只能看到女生头顶的发旋,他揽着林幼的腰,指尖隔着作战服轻轻摩挲着,声音放缓又变得低沉不少,“阿野不是个只能待在庄园城堡内的大少爷,他经历得多了才会变得成熟。”
“他才刚成年。”
“那也长大了。”裴鹤南低笑了一声,低头亲吻林幼的发顶,“他很期待自己长大,成长到足以靠自己保护你的那一刻。所以,不必替他担心。”
如果裴野害怕,他完全可以躲在他们的身后,而非在这人生地不熟还有丧尸出没的地方像个无畏的战士冲锋陷阵,走在最前头。
“他比你看到的还要努力。”
努力地长大,更好地守护想守护的人。
…
一家三口骑着变异虎在马路上狂奔,变异虎的速度格外快,自树边越过时只能感受到一片劲风。但偶尔林幼几人还是感觉吃不消,变异虎便如同休息漫步一般慢悠悠且光明正大地在街上走。
三人完全没有注意到,或者说也丝毫不在意,有几双眼睛盯紧了他们。
位置极好的角落里,七号基地出来执行任务的小队成员们沉默不语地望着眼前一幕,约莫过了五分钟,等到那两道身影彻底消失在眼中,才有人啪嗒一声任由身子垂落靠在墙角。
“我是不是昨晚睡得太少,否则怎么出现了幻觉呢?”
“好巧哦,我也觉得我出现了幻觉。不然怎么能看到有人骑着变异的老虎啊哈哈哈。”
“我艹。你看到幻觉和我看到的幻觉一样诶!”
话音刚落,脑袋上就挨了一巴掌。
小队的队长无语地望着两人,其他的队员们面面相觑,皆看到了同伴眼中那一丝还未退却的震撼和不可思议。
这他妈的,真有人敢把变异虎当成坐骑啊!
果然是末世,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不过,你们有没有觉得刚刚过去的那对夫妻长得很像二号基地通缉的那俩?虽然隔得远,不过我感觉到了他俩长得是真好看。”
“那你眼神是真的挺厉害的。”队员轻轻笑了一声,随即又道,“还通缉呢,又不是二号基地现在的老大下的命令,谁管它啊。”
就在昨天,他们收到了基地里发来的消息,说是二号基地的原主人鲍澎湃被丧尸彻底吞噬。而当问及原因,上面也只说——是个意外。
听着就像是骗人的。于是大家再一打听,才知晓事情的前因后果,当即便笑了出来。
“鲍澎湃这段时间从我们基地刮走了多少物资,要不是我们在执行任务,我都想跑到那个叫林幼的姑娘面前给她磕个头行个大礼。”
周围的人都噗嗤噗嗤笑起来。
林幼一行人自是不知道,三人在当天晚上赶到了孤儿院。说来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怎么的,一路上遇到的丧尸寥寥无几,有时变异虎吼上两句就能将周围的地界全部清出来,都不用林幼等人操心。
孤儿院在京市靠近郊区的地段。
最后一丝日光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黑夜夹着丧尸的低吼和躁动的不安降临,彻底将已经陷入诡异寂静的孤儿院和整个京市笼罩在漆黑暗沉之中。林幼等人打开手电筒,这次的灯光要耀眼明亮一些,灯光掠过的孤儿院铁门上残留着深黑的痕迹,裴鹤南用指腹轻轻一沾便知道是血。
“孤儿院里应该没人了。”林幼循着记忆,仔细思索了一番,又道,“但有没有丧尸那就不一定了。”
“先进去看看吧。”
铁门轻轻一晃发出难听的吱呀声,三人带着两只变异虎很快走进了孤儿院。孤儿院不算大,地上和外一般都残留着浓厚的血迹,林幼看着这扇大门片刻,眼前似乎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她垂下眼眸,睫毛轻轻颤抖了一下。忽的,一只手落在她肩膀上,裴鹤南轻声安抚她:“奶奶看到你回来,会开心的。”
裴野也凑过来,白净的脸上染上浓浓的好奇:“妈,我曾奶奶长什么样子?孤儿院里会不会有照片留下来?我觉得她应该是个很和蔼的老太太。”
被两人这么一打岔,林幼心底那点酸涩立刻便消散无形。
她笑了笑,“照片是有的,如果没有被毁坏的话。”
听到这话,裴野赶紧冲裴鹤南挤了挤眼睛。
裴鹤南缓缓挑起眉,耳边便传来少年带着点点坏笑的嗓音, “爸,恭喜你即将解锁我妈小时候的样子,肯定贼可爱。说到这个,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妹妹,我今天白天还看了平可雯导演的哥哥带妹妹的综艺节目,你们赶紧生,到时候我带着她去上节目,挣钱养你们。”
裴鹤南:“……”
林幼:“……”
裴野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两人一时的无言,一本正经:“根据资料显示,男人年纪大了那啥质量下降,对下一代不太好的啊。妈,趁着我爸还年轻,你俩赶紧的。”
裴鹤南面无表情:“裴野,你拐着弯骂谁年纪大呢?”
裴野轻咳一声,咻一下跑到了远处。
林幼看看儿子,再看看身旁的老公,拍拍他的肩膀,很敷衍的安慰他:“别怪孩子,孩子只是说实话而已。”
裴鹤南:“……?”
林幼扔下这话便要往前走,完全错过了男人在面对年纪问题时产生的那点怨气。裴鹤南忽的抬起手扣住了她的手腕,指腹轻蹭,用力将她一拽便拉进了怀里。一时间两人身体骤然相贴,撞上去那一刻林幼甚至都听到了自己的闷哼声。她恼怒地抬起头,却觉得耳垂一疼。
裴鹤南咬着她的耳垂,哑着嗓音问:“说实话?你也觉得我年纪大?”
林幼这才感觉到自己被危险的气息包围了。
眼神躲闪了一下,她赶紧摇头,“怎、怎么可能!男人三十一枝花,刚刚好!”
裴鹤南似是低笑了一声,“是吗?”
在林幼还未点头时,裴鹤南又顺势问道:“那阿野说的是实话?”
林幼背后一激灵,猛地摇头。
她又不傻,这时候还护着儿子取笑老公,指不定被裴鹤南怎么‘教训’。
果然,见到她摇头,男人终于满意地露出温和的笑容,“那劳烦老婆关心一下我们儿子的教育问题,年纪轻轻就说谎,以后指不定怎么骗其他的小姑娘。坏习惯尽早发现,尽早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