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里莫名其妙地抬头,“当然是看我的后脖颈上是不是还有碎屑……”
剩下的话戛然而止。
元里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下面,再抬头看着楚贺潮的脸,目光逐渐怪异,“你什么时候?!将军,你这火气……真够大的啊。”
不愧是血气方刚的猛将。
楚贺潮下意识低头一看,便看到自己兄弟立得老高,把衣服都顶了起来,直冲着元里耀武扬威。
楚贺潮脸色一黑,瞬间站起了身,转身就要快步离开。
但他一转身,就看到不远处一群干完活的大老爷们正满头大汗地往这边走来。
“这天怎么这么热,入秋了还是这个鬼天气,是不是走到蓟县才能凉快下来?”
“谁知道,不过这几天可比前些日子好多了。我说杨兄啊,你割稻子手法当真不错,在哪里练的?”
“过奖过奖,我夫人在自家就种了一片田地,我都割了十几二十年了,这要是还不好,我夫人都能把我耳朵揪断!”
说说笑笑之间,他们越靠越近。
楚贺潮拉直唇,倏地转身不发一言地跳进了河里,借着河水挡住了下半身。
元里一言难尽地看着他,“将军,你鞋子衣服还未脱。”
楚贺潮冷气煞人,闻言眼皮一跳,抬头朝元里看了一眼。跳下水的水花溅了他一身,从脖颈滑下的样子透着性感和带着火气的野性。
楚贺潮看着元里半晌,突然压低着声音,“你也下来。”
元里被他这一系列的操作给弄得有点好笑,他也不着急去洗脖子了,蹲在河边看好戏,“我为什么也下去?”
楚贺潮沉着脸,声音更低,“我一个人下水太奇怪。”
元里“噗嗤”笑了一声,肩膀极力忍着抖动。
他好像被楚贺潮给传染了似的,看着楚贺潮这副狼狈又隐忍的模样,心里的坏心思就一个劲地往外冒,想要好好逗弄逗弄楚贺潮。元里屈膝托着下巴,姿态游刃有余,面上的笑容极讨人喜欢,笑意盈盈地,“可是将军,我现在不想下水怎么办?”
杨忠发一行人越发近了,已经看到了他们。
楚贺潮的冷脸更吓人,“你不是要洗脖子吗?”
元里笑眯眯地道:“这么洗就挺好的。”
楚贺潮看着他的笑颜,嘴角忽然冷冷一笑,抬手就把元里扯下了水,“那就硬办。”
元里猝不及防,猝不及防摔进了水里。下一秒他黑着脸冒出了水面,猛地抹了把脸上的水,“楚贺潮!”
这他妈第二次了!
眼中怒火还没绽放,话还没说完。楚贺潮就抓住了元里的肩膀,将他猛地转身对准了岸边的杨忠发一行人。
杨忠发一行人已经走到了河边,抬手就跟他们笑道:“呦,将军、元公子,你们也在啊。”
楚贺潮冷静地“嗯”了一声,一动不动地躲在元里身后。
为了防止元里逃跑,他的两只手在水下牢牢抓住了元里的腰。
元里抬脚重重踩在楚贺潮的脚上,微笑着一点一点碾着楚贺潮的脚,嘴唇不动,声音传到了楚贺潮耳朵里,“楚贺潮,我记住这事了,你给我等着。”
楚贺潮表情疼得微微一变,青了。
其他人没看出什么,只是有些奇怪,“将军,你怎么和元公子贴得这么紧?”
楚贺潮的体型要大上元里一圈,虽然遮不住全部,但至少能遮到重点部位,至少不至于大白天突如其来地当众耍流氓。
一想到这里,楚贺潮就烦躁无比。
难道真是因为天气太躁,他又太久没有发泄?
还是说他真的该找一个女人了?
没有人知道楚贺潮此刻的心里翻起了多少惊涛波浪,他冷声道:“没什么。”
杨忠发他们打完招呼就下了水,一个个特别坦然,脱得精光,还尤其不解地看向元里和楚贺潮,又继续问道:“元公子,将军,你们怎么还穿着衣服洗澡啊。”
元里皮笑肉不笑地道:“那就得问问你们将军了。”
众人的目光聚在了楚贺潮的身上。
楚贺潮沉默了一会,面无异色地道:“顺便洗衣服。”
诸位将领恍然大悟,他们心里纳闷洗衣服为什么要穿在身上洗,但看着楚贺潮的脸色,都明智地把问话压了下去,三三两两地说说笑笑,不再去问。
元里冷笑,“将军,你是不是该放开我了。”
楚贺潮眼睛一转,定在了对岸一个石头块处,准备独自过去解决,手刚刚松开,就见何琅忽然大步朝元里走来。
他下意识地把刚往外走出一步的元里再次拽了回来挡在身前。
元里被拽得往后退了一小步,额头青筋绷起,正要发怒,随即就感受到了身后碰上了什么滚烫的东西。
两个人表情都是一僵。
但太舒服了,楚贺潮无意识地又撞了一下。
撞完之后,楚贺潮全身都僵硬了。
元里一下子从脖子烧到了耳朵,气的。他眼里全是怒火,侧过头,咬牙切齿地笑道:“楚贺潮。”
阴森森的,“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