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成功让楚贺潮的脚步僵住了。
一瞬间, 楚贺潮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很快转过头,看向青年,“你说什么?”
元里的身子一半落在阴影中, 他双手动了动,再次说道:“如果我没有感到被强迫呢?”
楚贺潮站在原地,呼吸窒了窒。
他的双脚像是扎根在了地上,惊喜来得太过突然,楚贺潮甚至一时之间有些理解不了这句话的意思。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楚贺潮张张嘴, 说不出来话。
男人就这么看着元里,呼吸逐渐粗重。半晌后, 他忽然大步走到元里面前, 低头看着还坐在椅子上的元里,眼中沉淀的东西浮起,炙热, “你知道这句话代表什么意思吗?”
元里被烫得一哆嗦, 他深呼吸一口气,“我知道。”
男人的呼吸更是急促。
这三个字在楚贺潮听来美妙极了。
仿若久旱逢甘露,又像干柴碰烈火, 楚贺潮心中的无名火沸腾燃烧着, 他脱掉牛皮手套,双手小心翼翼地摸上了元里的脸颊。
他的手指粗糙有力, 灼伤刮着元里脸上的皮肤,又疼又痒, 痒到骨头里, 又让人口干舌燥。
从眼角摸到耳旁, 又从耳旁碾转到了唇边。
元里被摸得心跳很快, 他开口, 低声似呢喃:“你只后悔跟我说那是最后一次放纵吗?”
出声了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有些奇怪,低低哑哑的,有些模糊。
男人宽厚的脊背弯着,凑近元里的脸庞,他的目光一寸寸从元里的眉梢往下看,最后定在元里健康红润的唇上。
喉结滚了滚,“对。”
他说完就要往下亲上去。
元里偏过了脸,楚贺潮亲在了他的脸侧。
男人撩起眼皮,以为元里后悔了。
躲过去的青年却有些慌乱的模样,耳朵慢慢红了,他小声道:“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楚贺潮太阳穴突了突,谁他娘地在这种时候跟你玩一问一答。但他还是忍住了,额角的汗珠流下,压抑催促地道:“问。”
“如果这次我们逾越了,我无法再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元里道,“你当真可以承受得住……叔嫂.乱.伦的结果吗?”
楚贺潮直接笑了,他低声道:“那你就给我叔嫂.乱.伦的机会吧。”
元里看着男人的脸庞,看着他眼中的火热,摇摆不定的心忽然就坚定下来了。
他从来不是一个会畏惧任何事情的人,也不是一个和别人亲热后还不负责任的人。
既然他喜欢楚贺潮,楚贺潮也喜欢他,既然他和楚贺潮都不畏惧他们在一起的后果,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既然彼此都坚定了走下去的心,那就一个个跨越解决困难。即使有人累了后悔了,元里也可以坦然地面对这种结局,因为他们至少努力过了。
男人看懂了他的眼神,低下了头。
五月份的天气闷热。
外面蝉声一下接着一下,蚊子到处乱飞,有蚱蜢趴在草丛里看着尽忠职守守着门的亲兵。
屋子里,楚贺潮在亲着元里。
喘息.潮.湿,呼吸越来越混乱。男人的手移到元里的脑后,掌着他的后脑勺,指头摩挲。
头皮又痒又麻,想让他移开手,话却被男人吞走。
男人恨不得往元里的嗓子眼里钻。
元里嘴唇被亲得发麻,舌头也麻,他热得全身上下都流了很多的汗。汗水打湿了眼睫,男人汗湿的脸庞在他眼中变得模糊性感。
这是一个放纵无比的吻。
被踹坏的门勉强合上,破碎的洞口缝隙还能看到外面的影子。
亲兵就背对着门守在两侧,让人心里紧张。
楚贺潮恨不得把元里吞吃入腹,男人带着上瘾和野蛮在元里嘴里横冲直撞,比上一次更加热烈,好像带着火。
求而不得的痛苦全部换成了渴望,男人的手指摩挲到后颈,按了又按,捏了又捏,元里听到了男人吞咽他口水的声音,他被楚贺潮这样的模样也吓了一跳。
不得不出声提醒,“轻点声。”
他们不能被人发现。
男人笑了几声,笑声让人耳朵发痒。元里呼吸被带得急促,嘴唇忽然被咬了一下。
小嫂子规矩很多,皱眉,“别咬我,留印子了怎么办?”
谁家的叔嫂在屋里谈细作之事会谈出唇上的一个牙齿印子。
男人说好好好,“不咬了。”
元里把额头的汗水擦在楚贺潮的肩头,楚贺潮摩挲着元里的脖颈,汗水越来越多,顺着脖颈流下。
过了一会儿,屋内的两个人才停了下来。
楚贺潮闭了闭眼,面上显出几分隐忍,他站起身,整理着元里的衣服和发丝。
元里面色红透了,他不怎么会换气,一口气能亲这么久全靠强大的肺活量支撑。这会儿脸上都是湿气,楚贺潮的手一根根将黏在他脸侧汗水上的发丝理在耳后。
先前的那些冷凝和痛苦已经全部消失不见了。
楚贺潮理顺头发后,看了元里一会儿。
元里疑惑看回来,“怎么了?”
楚贺潮耳根子都红了,他深吸一口气,低下头,双手再次捧起元里的脸,低声道:“元里,给我当媳妇吧。”
“我会对你好的,”男人手心很热,他从没跟人说过这样的话,臊得满脸通红又心如锣鼓,“你要什么给你什么。下地我给你下,被人欺负了我给你出头,你喜欢吃土豆都让给你吃,夏天我的那份冰块匀给你,冬天给你打猎做围脖,给你砍柴烧大池子的水当温泉,别想着楚明丰那个死人了,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元里感动又好笑,跟男人道:“可是你对我好凶。”
男人浓眉皱着,不知道自己凶在了哪里,他忍耐地道:“我试着改。”
元里又低声道:“要是被别人知道我们在一起的事,你会害怕吗?”
“不会,”楚贺潮的大拇指抹了抹他的脸颊,“那么多次生死都过来了,怎么会怕被他们指着脊梁骨骂?”
但是他知道叔嫂乱.伦的名声不好,他不在意就罢了,但元里的名声这么好,绝对不能担上污点。他安抚道:“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人有机会闹到你的面前,谁也不会知道这事,知道这件事我也会让他们绝不敢多说一句。别怕,有我护着你。”
元里一时没有说话。
楚贺潮却以为他是怕了,呼吸都乱了,男人抬起元里的下巴,有些凶神恶煞,“元里,不要告诉我你现在怕了。”
元里回过神,笑了,“我没怕。”
楚贺潮松了口气,慌起来的心神才安定下去,他又板着脸道:“出了这道门,表面上我们虽是从前那般,但我们已经不是单纯的叔嫂了,你不能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