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里慢吞吞道:“其实从明天开始也行……”
楚贺潮伸手示意他别说话,“乖,出去玩吧,别打扰我看书。”
元里:“……”
在寒冷逐渐降临之时,京城之中,李立也收到了幽州送来的粮食和消息。
李立是个快五十岁的老家伙。一双眼睛精光烁烁,面布横肉,显得煞气非常。
听到楚贺潮和元里婉拒上京的理由后,他冷哼一声,倒是毫不意外,“我就知道这二人不会轻易上京。”
他的心腹王春忧虑地道:“这二人的理由还让人找不出缺处。楚贺潮乃是先帝封的大将军,职责便是驻守北疆防外敌侵入。元里更是无处可说,北方的雪灾一事灾害甚广,他这个刺史忙于灾后修缮无法来京也是情有可原。”
李立冷笑道:“天子的这块招牌啊,越来越不好用了。”
他这话一出,底下的人没人敢接话。
李立也不在意,他叹了口气,“黄河以北,怕是已然联合起来了。”
部下中有人疑惑问道:“主公为何这么说?”
“这楚贺潮和元里已掌握了幽州、并州两地,”李立摸着胡子道,“前不久,冀州吴善世还上书表元里为并州刺史,吴善世肯做这种事,他们三人必定携手了。而这携手要对付的人,除了老夫也不做他想了。”
听闻此话,部下哗然,有人惊慌不已地道:“这河北三州若是携手,我们怎可抵挡啊。”
李立的脸色也并不好看。
他才掌权不过三年,已然深深被权势所迷,享受百官对他又惧又畏的滋味。在得知楚贺潮打下并州后他就有种不好的预感,等吴善世上表元里为并州刺史后,这股不好的预感就更是达到了顶峰。
这三人若是联合起来,就是庞大的一股势力。李立必须想办法瓦解他们的联合,否则受难的将会是他自己。
李立沉思片刻,缓慢地道:“先派人去冀州送下赏赐,看是否能拉拢吴善世,给他一切他想要的东西。告诉他,如果他愿意协助于我,我愿意与他共统江山。”
王春惊讶道:“主公?!”
李立抬手让他闭嘴,“我心意已定。吴善世此人野心不小,且好大喜功,拿半壁江山作为诚意,他有五成会动心。但他麾下的聪明人不少,而我的名声已臭不可闻,更有可能的是他与楚贺潮元乐君一般,直接拒绝我的赏赐,并大骂上我一番,以宣扬自己的名声。”
他忽然哈哈大笑,“这些人啊,一个比一个活得虚伪。把这名声看得比命还要重要,但各个心脏得很。要是他们处在我这个位置上,我就不信他们能不动心。面上说着自己乃是效忠天子的忠臣,真正让他们死的时候,他们又会害怕了,那会儿也不觉得名声有多么重要了。他们在乎名声,我可不在乎名声。权势握在手里的才是真的,其他都是虚名……这吴善世的好大喜功便是他的缺处,我不奢求他能站在我这一处,但至少要让楚贺潮和元里他们怀疑吴善世已与我站在了一处,要让吴善世有口难言,必须收下我的东西,你们懂了吗?”
部下们若有所思,“主公这是想要不战而屈人之兵?”
“不错,”李立平静道,“只是如此还不够。我还需要再做些防范,再招揽些盟友……快去将大将军严讳请来!”
元里和楚贺潮一连在并州巡视了一个月,将并州内九个郡的治所都去了一遍,并加强了并州的守备军防线,以及查看了一番并州征兵的进展。
元里特意交代了关之淮和辛州两人,一定要按照他的要求练兵。
幽州兵的勇猛这二人可是亲眼见识过的,他们没有道理不答应。两人同元里保证,他们一定会按照元里的方式来练兵,争取将这十万并州兵也打造成精锐之师。
十二月初,天气越发寒冷之时,他们才回到了幽州。
刚回到幽州,今年的初雪便落了下来,短短一个时辰,外头已是一片银装素裹。
一回到楚王府,元里便把炕床给烧起来了。
他令人熬了汤底,宰了一头羊,和楚贺潮吃了一顿酣畅淋漓的涮火锅。
饭吃到中途,两个人就热得满头都是汗,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了几件,这才舒服了一点,能继续吃了。
火锅里加了麻椒,元里胃口大开:“爽快!冬天吃火锅是最美味的了!”
楚贺潮被热得直接光了膀子,身上汗珠子豆大,“这屋里的炕床烧得太热了。”
元里其实也很热,但他装得很淡定,“你这一个月的书都读哪去了?心静自然凉,你想想书里的内容就能凉快了。”
楚贺潮嗤笑,“我全都读到你身上去了。”
元里无话可说地看着他,又夹了一筷子东西放进嘴里。谁知竟夹中了麻椒,他被麻得嘴唇通红,舌头发麻地呼着气,着急地到处找着水喝。
楚贺潮一看到他这副可怜模样,便忍不住眼神一暗,上前亲了他一口,在他嘴里扫荡了一圈。
等离开时,元里都感觉到舌头不是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