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火罐, 众人又被身上的印子给吓了一跳。
宣儿盯着杨忠发背后的痕迹,“爹,你的印子好吓人。”
“火疗后通常都会有些痕迹, ”疾医走到杨忠发身后看了看,安抚地道, “杨大人这印子紫得发黑, 代表着您体内有血瘀尚在,应当是以往在战场中受到的暗伤。”
杨忠发惊讶地瞪大眼睛,“这还能看出体内血瘀?厉害。”
郭茂觉得有些意思,也站起身让疾医看看,“那我背上这印子又代表何意?”
疾医仔细看了一遍, “您这印子呈鲜红色, 说明您体内气阴两虚,虚火肝旺。”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元里也从床上爬起来了。他的背后只有淡淡的痕迹, 楚贺潮看了一眼,就知道他身体很是健康。
元里伸个懒腰, 见楚贺潮正揉动着肩颈, 精悍的背部肌肉耸动,印着一个个圆形的紫黑色痕迹。
元里皱起了眉,走过去,“你背上的印子好深。”
他听了疾医刚刚说过的话, 这紫黑的颜色代表着体内有血瘀。
楚贺潮身体内的暗伤不比杨忠发少, 他这么年轻便成了大将军,功劳都是拿命拼来的。
元里伸手碰了碰这骇人的印子, 不怎么高兴。
楚贺潮道:“给我挠一挠, 印子的地方有些痒。”
元里给他挠了挠, 娴熟地道:“拔完火罐会这样的。辞野,你该好好调理暗伤了。”
楚贺潮转过头看了自己背后一眼,皱起了眉,心里倒不怎么意外。
但一想到元里背后干干净净的模样,楚贺潮就抬手揉了揉眉心。
元里还年轻,身体哪有什么问题。
不像他,年龄大,浑身都是暗伤。
楚贺潮心里升起细微的烦躁。
他不得不去思考一个一直以来都被他刻意忽略的事情。
他和元里之间的寿命长短问题。
元里:“辞野?”
楚贺潮回过神:“好,都听你的。就怕平静日子不多,调养也没用。”
元里抿抿唇,看着楚贺潮的眼神好似能把楚贺潮给看透。
楚贺潮有些心不在焉,“看我做什么?”
“看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元里道。
楚贺潮一愣,抬起眼皮和元里对视,心中升起了一种古怪的感觉。
活了这么久,他没有想到有人竟然能把他的心思看得那么透彻。
他想一笔带过,“没想什么。”
元里眉头皱得更深,很快便若有所思,“你是不是在担心自己的身体?怕你比我大上八岁,身体又有许多暗伤,以后留不住我吗?”
楚贺潮哑口无言。
元里竟然全说对了。
元里抬手,轻轻拍了下楚贺潮的脑袋,“以后不许再胡思乱想了,不许怀疑我的决心。知道了吗?”
这一下的力道很轻,轻得像是一道温柔的风。但却像是直直拍到了楚贺潮的灵魂里,楚贺潮看了元里一眼,点头,老老实实道:“记住了。”
拔火罐的过程不怎么舒适,但拔完之后却着实轻松。当天晚上,众人都睡了一个好觉。
两日休息时间一晃而过,等再次回来蓟县时,人人容光焕发,精神饱满。
一回来,元里便开始忙着建造战船一事。
渤海之边有元里的海盐生产地,这些年来,元里一直没有忽视海资源丰富的渤海。他慢慢地令人在渤海之边建起了一个小的村镇,居住在其中的都是提炼细盐的工人,以及元里派去的驻守在周围防护的亲兵。
如今,元里打算在渤海之边训练出一支水师军队。
加上去年新征收的士卒,幽州兵如今一共有十八万人,并州兵也有十万人。
元里打算在幽州兵中挑出五万最善水的人秘密前往渤海以水师身份驻扎,将陆军与水师彻底分开,分别进行系统地操练。
战船也需要在渤海之边建造,一是渤海处无人,战船不怕被敌人发现。二是船再好也要试试在水上的威力,临海可以便于战船建造好后用于实践检验。
系统给的战船设计图其实只有一个船型。但图纸却足足有一百一十页,三百六十度将战船的细节一一绘制在了图纸上。
只是看着图纸,元里就笃定这会是艘威力强大的战船。
这样的战船,深深激起了元里的雄心壮志。
它不止应该拿来对付自己人。
元里想,它更应该拿来对付外面,去征服和探索更广阔的海上霸权。
而想要将这艘战船真正地做出来,对匠人的要求也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