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秘书提醒:“谢总向来都是银丝眼镜,从来没买过金丝眼镜。”
程梵小声道:“我觉得这个好。”
秦秘书顿了顿:“我这边有谢总的眼镜度数信息,需要今天配么?”
程梵稍加思考,点头。
谢崇砚近视200度,并不高,所以有时不会戴眼镜,看书或工作时偶尔戴。
程梵坐在休息区,摆弄手机。猛然间,一股虚弱的心悸感袭来,视线逐渐模糊。
他扶着桌晃了晃头,十几秒钟后眩晕感才恢复正常。
这种感觉,最近三次了。
这时,秦秘书收到谢崇砚的消息。
谢崇砚:“带程梵回家了么。”
秦秘书:“程少爷今天误会您很内疚,在给您挑礼物。”
谢崇砚那边等了片刻,回:“早点送他回来。”
等了40分钟,程梵带着新眼镜和秦秘书乘车回家。
路上,他坐在后面心情忐忑。
他今天确实很凶,回家要怎么和谢崇砚说呢。
就着路边光线,他叹口气,握紧眼镜。眼镜他很喜欢,但是听秦秘书的意思,谢崇砚不太喜欢金色,否则也不会从未购置金丝眼镜。
但他觉得,金色更配谢崇砚的气质。
谢崇砚26岁,并不老,应该勇于接受新鲜事物。
到家后,秦秘书一直等到陈叔给程梵开门,程梵进屋前回头看了眼秦秘书,抿着唇快速跟他摆手,小跑进屋里。
秦秘书笑了笑,见完成任务驱车回家。
“冷不冷,饿不饿,想吃什么。”陈叔感受着屋外的寒气,关心问着。
程梵摇头,小声问:“他回来了吗?”
陈叔视线看向客厅:“谢先生看书呢。”
程梵脚步犹豫,直勾勾盯着客厅里谢崇砚的背影,隐约看见对方套着轻薄居家的黑色毛衣,应该回来有一会儿了。
见他慢吞吞朝客厅走去,陈叔识趣离开。
来到谢崇砚身边,程梵拿着眼镜,举止犹豫,一时不知怎么开口。
谢崇砚低头翻阅杂志,听见脚步声后抬头,声音平淡如水:“回来了。”
说完,收回视线。
程梵双脚像灌了铅,异常沉重。干燥的嘴唇动了动,藏在背后的眼镜迟迟没有拿出来。
谢崇砚见他没有动静,好整以暇再次抬头:“去睡觉。”
程梵舔了舔唇角,鼓起气将眼镜拿到谢崇砚眼前,语气闷闷的:“柜台赠送的礼物,我不戴眼镜,送给你。”
谢崇砚听闻视线落在眼镜盒上,若有所思:“买一赠一,看来你买的东西很贵重。”
程梵双手不自然地抱臂:“嗯。”
谢崇砚不再看眼镜,慵懒回应:“放那里吧。”
对方的语气很冷淡,甚至根本没兴趣打开眼镜盒。程梵蹙了蹙眉,以为他不喜欢或者嫌弃眼镜是赠品,于是追问:“你…不看看么。”
谢崇砚:“嗯。”
程梵小脾气涌上来,就算真是赠品,好歹也是别人送的礼物,怎么能一眼不看呢?心里憋着气,他一言不发将眼镜放在桌面,转身的一刻脑袋骤地胀痛。
他的脚刚迈出,无力的虚脱感再度涌上眼前,慌忙间想要扶住什么东西,却什么也没抓住。
视线逐渐模糊至黑暗,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得像后倒去。
意料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反而是那熟悉的雪松味沿着急促的呼吸滚来,脊背贴上那温热有力臂膀的瞬间,他挣扎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跌在谢崇砚怀里。
清冷的声音在上方响起:“想道歉也不必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