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程梵走到马前,抚着马的鬃毛,“谁先来。”
齐凌:“都可以。”
两人交涉时,谢崇砚神色明显不悦,“你们喊他来,是给我添堵的吗?”
项枝感受他的不爽,那你甩锅:“不是我叫他来的!”
谢崇砚阴冷的目光看向林羽潭,林羽潭立刻道:“我也没叫他,是他听说我今天组局,非得来。我又不是不知道他天天把你们俩大学跳舞的事情挂在嘴边,要知道你带程梵来,我立刻把他轰走。”
谢崇砚修长的双腿交叠,指尖慢悠悠敲着藤椅扶手。
齐凌比赛时,其他人都在围观,甚至发出阵阵喝彩声。
程梵就站在那里,脊背笔直,回头检查马鞍时,细腻的面目轮廓带着几分从容,纵使他从未独自骑马跑过。
上马前,他的余光试图看了眼谢崇砚,随后抿唇垂着睫羽。
“两分零八!真不错!”
伴着欢呼声,齐凌倨傲看着程梵,同时目光寻找谢崇砚的身影。
“换你。”
程梵蹬上马,握着缰绳的手浸着汗液。这时,马儿似乎被什么东西抓住,紧接着后背贴上温热的胸怀,程梵诧异间,腰部已经被一双手臂环住,谢崇砚贴着他的脊背,牵着缰绳从容不破。
“程梵昨天受伤了,我不放心他,陪他一起。”
“哇偶!”项枝在后面鼓掌欢呼起来,林羽潭跟着起哄。
此刻的齐凌脸色极度难堪,他听程安说,程梵和谢崇砚之间并没有感情,因此才敢试探挑衅。
可谢崇砚居然会为程梵出头?
望着飞驰离开的骏马,他推开拥挤的人群,独自离开。
马的速度并不快,是谢崇砚有意控制。他问程梵:“怕吗?”
程梵:“才不怕。”
谢崇砚视线落在他的脖颈:“不怕就好。”
程梵抿着扬起的唇角:“我自己也可以。”
两人的脊背贴得很紧,几乎没有空隙。骑马带来的刺激感与热度交融,程梵心情扬着莫名的情愫。
冷冽的雪松气息,包裹着他。
他呼吸控制不住地急促。
一圈很快结束,谢崇砚先跳下马,随后伸出手牵着程梵。
程梵漫不经心看着他,拉住他的手,轻稳落地。
发现齐凌的身影已经消失,程梵莫名愉悦。
离开马厂前,林羽潭提醒谢崇砚:“对了,王叔的任务,别忘记。”
谢崇砚:“嗯。”
回到家才六点,练了会儿舞,程梵洗完澡,下楼准备吃饭,却没看见谢崇砚,于是问:“谢崇砚出去了?”
陈叔缓缓摇头:“谢先生在酒窖。”
程梵不太理解:“在喝酒吗?”
陈叔显然知道什么:“谢先生拿着一张纸进去,今天是谢先生母亲的忌日。”
这次程梵没再说话,手指握着餐具轻轻摩挲,盯着晚餐吃了一小口,便没再动筷。
夜里十点,陈叔他们已经入睡,程梵站在酒窖门口犹豫片刻,还是进去了。
里面静悄悄的,谢崇砚在沙发上坐着,眼镜放在酒台上,摆着三四瓶红酒。
还有昨晚程梵送他的信纸。
那信纸上的经文,有祈愿之意,也是祈祷逝去的亲人快乐幸福。
看样子,谢崇砚看懂了。
程梵拧着眉,走到谢崇砚面前。
此刻的谢崇砚并没有醉成一滩,甚至神智看着还算清醒,只是平日冷冽犀利的眼睛,染上几分悲戚,神态落寞。
腕表松了,挂在手上。
手上的酒杯还剩着一些,夹带着苦涩的情绪,谢崇砚抬起手一饮而尽。
“再喝该酒精中毒了。”
程梵试图从谢崇砚手上拿走酒杯,可谢崇砚依然握着,他稍稍用力,谢崇砚的身体被牵引倾斜,马上要摔到地上。
程梵接住了他。
月色下,谢崇砚紧紧搂着程梵的脊背,将他压在沙发上。
两人侧身而躺。
感受着久违的温度,谢崇砚双臂搂着程梵的腰,将下巴搭在他的肩上。
程梵别扭地试图坐起,可谢崇砚的手臂力量很大,根本动弹不得。
灼热的鼻息搭在程梵脖颈,他从未和人如此亲密接触。
这时,随着谢崇砚温热的呼吸,一滴滚烫的液体掉落在程梵皮肤上。
他怔了怔,手劲莫名松了。
片刻,他小声道:“谢崇砚,只借你抱五分钟。”
谢崇砚忽然笑了:“好,梵梵。”
程梵目光一敛:“…你没醉?”
谢崇砚这次不再回答。
……
清晨,程梵在沙发上醒来,周围的红酒杯已经被清理干净。属于谢崇砚的东西被拿走,看来对方上班去了。
程梵的身上披着轻薄的毯子,裸着脚踝,小腿的皮肤在光下白的刺眼。
细软的头发轻轻卷起,程梵穿上拖鞋,悄悄走出酒窖,唯恐碰见陈叔。
跑上二楼卧室,他紧紧关门,心脏跳动得厉害。
昨晚,谢崇砚到底醉没醉?
好像喊了他的名字?
那封情书,就在写字台上。
程梵复杂而又紧张地重新打开,回顾这几天的事情。
谢崇砚应该是喜欢他的吧…
当程梵想将情书装进信封时,他忽然发现信封最里侧有两行不起眼的小字,应该是名字落款。
原来信纸上未出现的落款,竟然在夹层吗?
程梵找剪刀,打算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