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十七又道:“后来还有一次,瑶姝受到紫缨的邀请去商戬上仙所在的赢川玩,结果一不小心将神殿里的天灯给砸了,那天灯是束缚着一只上古恶灵的灵器,要不是乌诀上神还在神殿内,一把抓住了那只恶灵,要是被恶灵跑了,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乱子,那之后赢川也不欢迎瑶姝了。”
雪觅:“灵器这么容易被砸的吗?”
龙十七:“一般人可能不容易,但对瑶姝来说,什么都有可能。”
听龙十七这么一说,雪觅再次看向瑶姝姐姐的眼神就变得微妙了几分,这好像的确什么都有可能,斗兽场好像从未发生过暴动,这还是第一次发生将整个斗兽场都暴塌了的暴动。
瑶姝道:“这次真的不是我的错,我跟那群人看上了同一只异兽,是我先看上的,我不愿意让,那不就价高者得,她们又没我有钱,当然争不过我,结果她们就使坏,趁我不注意,故意往我买下的那只异兽身上撒了东西,都被云芝看到了,结果她们还死不承认!”
妖皇揉了揉额头,朗真倒是一直很有耐心的听着:“后来呢?你们直接打起来刺激的异兽暴动?”
瑶姝连忙道:“没有没有,我们没有打起来,只是跟那群人争了之后,就定了下一场斗兽,但不知道她们往我买的那只异兽上撒了什么,临到上场前,那只异兽就没有一开始那么血气充足,反而萎靡了下来。”
瑶姝说着,声音也慢慢小了下来,大概还是有点心虚:“然后我听人说,喂异兽吃煞珠,能短时间内增强异兽的力量,我就喂了。”
“结果一开始斗的还算正常,但我买的那只异兽将对方异兽咬的见血后,我买的那只异兽整个就发狂了,力量大到一尾巴抽碎了结界,所有围观的人开始往外跑,那只异兽到处冲撞,将其他关押异兽的地方都给冲撞开了,后来,后来就成那样了。”
云漓道:“喂异兽吃煞珠增强力量这种事很常见,也就是说事情的根源并非在喂食异兽上,这恐怕要弄清楚对方之前给异兽下了什么药,说不定是这药跟煞珠有了什么冲撞的反应,或者那个药若是见血了,才导致异兽发狂,瑶姝,对方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瑶姝摇了摇头:“我只知道那个女子好像姓玉。”
雪觅一愣:“玉?”
众人看向雪觅,云漓:“你知道?”
雪觅摇了摇头:“只是我今天也跟几人闹了矛盾,那些人好像也是姓玉,只不过那个叫玉昌的当时还没进斗兽场,但他们好像是往斗兽场的方向来,然后就暴动了,他没来得及逃,被一直巨大的异兽踩了一脚,是不是还活着,我就不知道了。”
众人在听雪觅说话的时候,只有妖皇目光沉沉地与云漓和星茴对了个眼神。
那个聂擎的记忆中,三皇子以鬼域之境的鬼眼为阵眼,拿整个鬼域之境生灵为祭,后来众神决定以自身镇压鬼眼时,会陨落那么多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鬼域之境的异兽爆发。
几十只异兽不可怕,但十万百万之数的异兽爆发,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但后来众人也并未觉得此事有什么异样,异兽本就是以鬼域之境的煞气为食,所以异兽在别的地方无法存活,只能生存在鬼域之境,众神要镇压鬼眼,彻底绝了煞源,那些以煞气为食的异兽会暴动,谁都觉得正常。
如果没有发生今天这件事,他们也不会将异兽暴动都往阴谋安排上联想。
要是这件事真的另有内情,那瑶姝这个惹祸体质倒是阴差阳错的做了件好事,妖皇顿时也没那么头疼了,只是面上还是严肃道:“这段时间还麻烦朗真上神将瑶姝多看顾一些,若真有能引发异兽暴动的药物,那一定要查清楚了。”
说完看向瑶姝:“但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件事你也有责任!这件事没有一个结果之前,你老老实实的待着,要是再闯祸,我就带你回妖神殿再关你一千年!”
瑶姝连忙往朗真身后躲了躲,小脸委屈的都皱巴到一起了,她也不想的嘛,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能遇到一些离谱到匪夷所思的事。
朗真无奈的一叹,没事,习惯了。
情报传送员雪觅在龙族散会之后,忙不迭将听来的消息转告给了时渊:“如果是阴差阳错的导致异兽暴动那是谁都不想的,但如果是有专门让异兽暴动的药,你说会怎么样啊?”
时渊跟妖皇一眼,就这一个信息,便能将不少事重新补全的串联起来。
聂擎的记忆只是他个人的视角,很多方面他到不了那个层面,便无法透过一件事看到更多,至少在他的记忆中,异兽这一块他的记忆点不深,只有暴动过的印象,整个记忆中最深刻的地方就是青鹿和上神陨落,要不是这一次的突发事件,他们着实也想不到这后面还有另一种可能。
但这些事自然就不需要雪觅知道的那么多了:“会被三界所不容。”
雪觅:“可如果真的有人研制出让异兽暴动的药来,就算将药都给毁了,将研制的人都杀了,这种药真的能绝了吗?”
时渊:“任何存在过的东西都不可能绝,只能说是短暂的空白一段时间,千年万年之后,总会有一天,有些事情再来一个轮回,所以面对这种东西,毁掉并非是最好的办法,唯有找到克制之法,才是最好的杜绝。”
雪觅往时渊的身上一躺,两只脚往窗沿上一搁,白嫩嫩的脚丫子不安分的晃来晃去:“如果那个玉家真的刻意研制出让异兽暴动的药,你说他们想干什么呢?异兽暴动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吗?”
时渊往他毫无规矩的躺姿上看了一眼,指尖轻轻一弹,一抹灵光打在他还带了点肉乎乎的脚背上:“是时候该找人教教你规矩了。”
雪觅摸着脚背坐了起来,不满的看着他:“背着人的时候都不能让我随心所欲一下吗,时刻都端端正正的多累啊。”
时渊:“背着人,我不是人?”
雪觅笑嘻嘻的往他身上缠:“你是渊渊呀!”
雪觅说完,灵光一闪,突然直起身子跪坐在了床上:“我想起来了,那个姓玉的,渊渊,天族有多少姓玉的啊?”
时渊:“这个姓氏并不常见。”
雪觅上前扒拉着时渊的衣袖:“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带我偷溜进玉林园偷碧灵果的松溪和景焕。”
时渊嗯了一声。
雪觅:“我不是跟你说过,他们有一个大哥哥,叫聂擎,那时候他们那个大哥哥中了丹毒,买治疗丹毒的丹药太贵了,而且那时候想要弄死聂擎的那一家早就将人盯死了,绝不会给他们买到丹药的机会,所以松溪和景焕走投无路,正好封神大会,才偷溜到三重天上。”
时渊又嗯了一声:“怎么突然想起这事。”
雪觅:“那个想要杀了他们大哥哥的就是天族的玉家啊,就是聂擎的未婚妻,就是玉家,瑶姝姐姐遇到的玉家,还有那个被我教训了一顿的姓玉的,你说有没有可能就是聂擎未婚妻的那个天族玉家?”
想到聂擎记忆中玉家的后续,时渊的眸色顿时深了几分。
此时一处奢华别院中,得罪过雪觅的玉昌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身上多处红淤,异兽那一脚下去,尽管没要他的命,但身上的骨头多处几乎被压的粉碎。
雪上加霜的是他内丹里竟然还有一根玉魂锥,这玉魂锥算是不多见的灵宝,稀少又珍贵,如果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寻常结怨谁舍得一出手就是这等灵物。
但哪怕将那几个大难不死的随从审问疯了,也都没能问出更多的信息。
玉魂锥的问题不大,请上神出手就能拔除,就是这伤怕是不好养。
一中年男子见到唯一的独子如此惨样,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能忍住的撩起帘幔走到外室,看到跪在地上的两个女儿,一人给了一巴掌。
小女儿捂着嘴哭的抽噎:“那群人很不好惹,而且是上仙出手,我实在是拦不住呜……”
玉彭祖目光冰冷的扫了眼小女儿:“你的事我待会儿再问。”
说着转头去看因为刚才那一巴掌肿了脸的大女儿:“今日异兽暴动,可是你用了万兽粉?”
大女儿支支吾吾,面对怒极成这样的爹爹,她这才晓得怕了。
看她这心虚的样子,不用问也能知道答案了,玉彭祖怒到恨不得将这个惹祸精给掐死:“谁准你动万兽粉的!还带到鬼域之境来?谁给你的胆子!”
大女儿这才小心翼翼开口:“我本想带着,给玉昌在天煞林中增添一份助力的,今日是女儿冲动了,爹,您消消气,今日异兽暴动之事,若有人来问,我就说给吃了一些激烈的丹药,不知道会弄成这样,想来应该会当做意外处理。”
这万兽粉并非是专门为了异兽而研制,炼制这种药粉,本就是为了对付妖兽,却没想到这种药粉能在短暂的削弱妖兽的力量后,更加刺激它们的血性,再后来,就慢慢转为研究异兽了。
但专为异兽炼制的药粉谁也不知道,家中儿女能拿到的,只是普通对付妖兽的万兽粉,那般重要的东西,自不可能让几个年岁不大的儿女接触到,那只会害了他们。
想来大女儿带着这万兽粉想要对付异兽,只要在异兽力量变弱时杀了异兽,就不用担心后面的刺激,结果今日不知为何,虚弱的时间大大减短,没能及时被另一只异兽杀死,爆发了药性。
此时的玉彭祖还算不上慌,这种事当意外处理的可能性最大,只不过想要息事宁人,玉家怕是要狠狠出个血了,这后续赔偿,若不想节外生枝,只能玉家包下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玉昌的事,玉魂锥要及时取出,身上那么重的伤,也得上好的灵药蕴养,可不能留下病根来。
追随了玉彭祖多年的老奴突然从外面着急忙慌地跑进来:“老爷,外面来人了!”
玉彭祖整了整衣衫:“礼貌的将人请进来,态度恭顺点。”
那老奴却白着脸:“不是来审问的,是来了一群妖兵,将咱们的府邸整个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