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什么?又不会害你。”
“让我看看呐~你的母亲,好巧不巧和你做的是一样的工作——为均衡教哺育祭品,冯姨,她应该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吧。”
张煜继续念着。“十六岁那年,母亲因操劳过度而昏倒,转而递交给了“衍”族长。自此以后,你再也没有见过她。”
不辞而别,冯姨记得很清楚,她忽然被主人委任为新的妈妈。至今她还不知道母亲的下落...
如果要让冯姨说出除了主人外最重要的人是谁,她的回答毫无疑问是母亲。
“主人告诉我母亲她只是...治病去了。”
张煜似笑非笑地望着冯姨,眼神中似乎夹杂着怜悯。
“想知道结局么?上面可是记载地清清楚楚。”
未等冯姨做出选择,张煜缓缓念出后缀的文字。
“连续配种了三天均宣告失败,这也意味着你的母亲已经失去了价值,她被随意抛到地上,由“衍”的傀儡祭品运到了厨房,稍作加工后,成为你们当晚美味的肉羹。”
合上书,张煜补充道:“上面记载说,那天你吃得很饱,对么?”
“呕~”冯姨跪在地上,剧烈地干呕,恐惧,悔恨,迷惘...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寄情多年的母亲,其实早就成为了她的果腹餐食。
“母亲...是我吃得...是我杀害的...可是主人们为什么会...”
张煜:“按照你的那套理论,哪有什么为什么?”
“嗯?”
“等你死了以后,你养育的孩子也会吃掉你的肉吧,这和你吃掉母亲的肉有什么区别吗?无非是换了个主体罢了,吃人的本性早已埋在你的心中。对你口中的主人而言这非但不残忍,甚至还是一种传承的美。”
“不...不一样的...我养育孩子是为了...”
“不要再骗自己了,冯姨。”张煜略带磁性的声音出奇的地平静。
“难道你还觉得自己不应忝列其中么?都是吃人的刽子手,为何还要刻意分出三六九等,高低贵贱?”
冯姨低下了头,这是不争的事实...除非——她趁张煜不注意,想要抢夺撰录者典章,却被张煜反应了过来。
见计未得逞,冯姨歇斯底里地大喊:“谎言,你不过是在说谎!想要挑拨离间我和主人们之间的关系...除非,把那本破书给我看看...”
张煜当然不会把书给她,也不想再与执迷不悟的人争论,他为冯姨保留了最后的情面,没有告诉她,其实她的价值已经所剩无几,那些高高在上的主人,是不可能“垂青”于她的。她命中注定,会成为下一批孩子们的餐食。
冯姨将信将疑地向后退着,她有证据,有证据证明自己在主人们心中的地位。就放在橱柜的最高处——纯白色的鲛人泪。那是主人们对她多年来兢兢业业忠心耿耿的嘉奖。虽比不上品质最上乘的鲛人泪(内壁带有半透明雪花装饰的凛珠)。但双手触碰到它的瞬间,就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力量。她要将它带到张煜面前,用实物狠狠击碎张煜的谎言。
“奇怪...门坏了吗?”冯姨无论怎么转,门栓都如同焊死了般纹丝不动。一圈金色的符文在门框上若隐若现。
“你做了手脚?只是一扇门而已,图什么?”
“只是暂时封印罢了。”张煜淡淡的回答。“你以为我关心的是橱柜上那颗独一无二的鲛人泪吗?屋子里有价值远远高于它的宝物。”
“你指的是...孩子们吗?”冯姨感觉到一丝诡异,往常这个时候小家伙们不可能这么安静。
“当然了,不过这屋子固然不是我家,将宝物寄托在这里,我还是有些担心的,所以呢——”张煜一挥手,门瞬间推开,冯姨发疯似的冲入屋内,发现那颗鲛人泪还在,却不见了孩子们的踪影。偌大的屋中,只剩下一位身材高挑,银发及腰的妙龄少女。
“主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全部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了。”
“主人...你也是...”
张煜连连摆手:“我和琉韵的关系才没有你们那么扭曲,对吧...”他说着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琉韵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算...是吧。”
冯姨这才明白,张煜刚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在屋外牵制了她,琉韵则趁机将孩子们运走。
“这就是拉扯的精妙之处,看似处处无用,实则暗藏玄机。”
“孩子们去哪里了?安全的地方...整个汇泉镇都在主人的股掌之间,你们不可能逃出主人的手掌心。”
“真的吗?”张煜微微一笑。“你再仔细想想,冯姨,那座储物间,不要说是神明了,就连我也无法定位,难不成,你的主人是万秋尘么?”
张煜说出这话的时候立马觉得不对劲,根据墨菲定律,越不想发生的事越容易发生...
他看见了冯姨脸上错愕地眼神,以及那句犹如信仰被亵渎了般的...
“你怎么感直呼神明大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