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人将留在身旁的手里剑也扎入座椅,抽了抽鼻子,彷佛是在嗅着空气中的血腥味。他的猜想直指核心,实际正确的判断!
“为什么?”狂火惊愕地发问。公孙策的镜片上映出手里剑的火光。“首先这东西出现的时机就……”可这是狂火转移注意力的精神战法。
瞄准了公孙策出言解说思路的破绽,橙黄色装束的忍者以腰力带动双臂扭转。忍者的身体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倒转180°,在双臂被束缚的极端不利状况下,用高速回旋的双腿踢向灰发青年的头颅。达人!
这反击与忍者装束的辅助脱不开关系,可起到决定性作用的,是狂火千锤百炼的空手道。“伊呀----!”狂火的双腿像加速一百倍的摩天轮一样旋转。本应以站立姿态使用的秘传技,竟然被他在倒立的极端不利状态用出了。这是竹蜻蜓·拳中可怕的秘传技,曾在古代将三位大名的头颅同时破坏的竹叶·飞车·踢!
附着在腿部的狂炎手里剑如四处爆射,造出橙黄色的线香花火。旁观的时雨零也被纳入了攻击范围内,视野中所见的所有区域都被火光笼罩。
“下位者的能力无法将我触及。”
时雨零用无常法规避了误伤,而公孙策呢?手里剑的火雨过后是狂火的踢击,魔人的头颅即将粉碎,他却仍站在原地不动。
“首先这东西出现的时机就很奇怪。附着在身上的古风忍装光看着就不像是苍穹之都的科技产物,加上你的自我介绍,自然就能想到这是忍者们的装备了。”
八百万神啊,他在解说!在足以令常人失禁的危险状况下,这个超能力者竟然还在说明自己的思路!
“你的行动速度都能赶上同境界的荒相法使了,可你用的却是空相法。我能想到的可能性不外乎是装备辅助、**改造或苦练的近身战技术。忍者的状况说不定是三者皆有?至于对无常法的辅助效果,这就是战斗中一看就明白的事情了。这样的解释足够了吗,狂火=san?”
“努努……!”
魔人的头颅毫发无损。直到公孙策说完这一整串话语,狂火的踢击也未能真正起效。忍者的足部以近乎蜗牛爬动的速度缓慢向前。先前带来死亡的回旋如今却无任何威胁,简直像是被无形的绳索困住了一样。
“这就是,念动力?”
超能力者耸了耸肩:“毕竟是出秘密任务,我从上车开始就一直保持战斗状态了。我想狂火=san是想借此机会告知我忍者的战斗方式,就没有在起初动用念动力束缚。”
狂火做出状况判断。魔人的言下之意是,他从最开始就有束缚自己的信心。这表现还要更甚于与他曾看过的战斗资料,他记得在二月末的战斗时,魔人的念动力还是能被尘爆所躲避的。
狂火的消息还没有灵通到得知此人已成为无常法使。而就算告诉忍者他的对手已是灵照境的无常法使,他也只会因这莫名的增幅而感到更为困惑。
橙黄色忍装的忍者暗然闭目:“不愧是魔人=san……”眼看就要承认败北,他却突然喝道:“狂乱!”洒落在机舱内部的手里剑,在这个时刻同时暴起灼目的橙黄火光!
灰发青年发出惨叫,他跌跌撞撞地退后两步,甚至连束缚忍者的念动力都无力维持了。
狂火无声落地,公孙策蹲在地上,捂着头惨叫道:“什,什么!你,精神攻击?!”
中年忍者在心中暗叹。这就是菜鸟常有的天真了。
“正是,魔人=san。我在最开始就与你说过了,忍者是实际无情的杀人机器,我们会用的不只是毒药和陷阱,也有对精神与心灵的杀招。我的狂炎手里剑是——”
“你的空相·通神就是专门针对精神的无常法。”
狂火目瞪口呆。
前一秒还蹲着惨叫的魔人,这一刻却旁若无事地站起来了。他甚至还在解说着自己的能力!
“我猜长时间目视橙黄色火焰会让对手陷入焦躁的情绪,而当你主动激发这能力后,对手就会陷入癫狂中?毕竟是焚烧魂灵的心火,这不难猜。”
听到这无常法的名字时,公孙策就觉得不对劲了。他的确感受到了火焰的热度,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做了另一个小实验:将燃烧着火焰的手里剑扎进了座椅中。
双方交手的这段时间中,手里剑上的流火仍未熄灭,可座椅却没被点着,连被火焰烧灼的味道都很澹,这说明狂火手里剑的温度不算太高。他能看到火焰,就说明这并非幻觉而是实际存在的燃烧现象,可仅凭如此就将其当做战斗的主力方式显然有些奇怪——想放火用火焰喷射器不是更好?
参考狂炎手里剑的名字,再想到这位忍者最喜欢攻击的目标是眼睛而非其他要害,公孙策做出了一个猜想。
“我想你的狂炎不仅拥有物理破坏力,也带有精神攻击的效果。感官上的冲击力对精神攻击很重要,这就是你初手袭击我眼部的缘由。因此,在你投掷巨大手里剑的时候……”他摘下眼镜,“我就把眼睛闭上了。”
看不到狂炎,自然就不会陷入狂乱。这是对大多数精神攻击都适用的破解法。唯一的代价是……
采用这方法的人,就只能闭着眼和对手战斗了。
中年忍者在原地站立,再次行礼。这一次不是出于礼节的问候,而是发自内心的叹服。
“实际高超的水准,超乎常理的状况判断。”狂火见过很多强者,他相信自己的眼光,实战就是比任何资料都要值得信赖的评估方法。前武会·军锋的忍者严肃地说道:“魔人=san,您是在深渊般的零岛,也令人全然无忧的强者。”
公孙策笑着回道:“哪里哪里,您谬赞了。顺便魔人这称呼有点怪,还是叫我公孙策就好。”
忍者狂火收起忍装,又变回了平平无奇的机长。时雨零打了个哈欠,了无兴致:“结束了?”
毛利机长从闪电毛毛虫号的暗格中拿出两份纸质文件,分别交予两位调查员。“结束了,实际是我自作主张的评估,请容许我为两位介绍本次的任务。”
我就说苍穹之都的高层们没理由安排这么一场考验战,原来是你自己决定的。看来忍者们蛮喜欢自作主张。
公孙策在被刺穿了两个孔的座椅上做好。
“这次的任务究竟是什么?我只知道是要查明时雨研究所的真相。”
真相,这是个暧昧的说法。任何一个大组织都有着许多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苍穹之都的高层想要的是什么?那秘密,与琉璃之灾的奖励有关联吗?
“本次任务的目标,是查明时雨零曾在2月13号使用的合一术式之来源。苍穹之都的大人们认为,有一个人必定清楚那个术式的来龙去脉……要说为什么,这个人的手中,就掌握着与时雨研究所相关的所有秘密。请看!”
毛利机长亮出一张照片,照片上一位穿白色西装,留着中长发的男人正面向镜头微笑。在看到这张照片的瞬间,时雨零的童孔缩小了。
“他已经死了!”她死死握住座椅把手,“我亲手粉碎了他的头颅!
”
公孙策十分惊讶。他从未见这女子在正式场合如此失态过,哪怕在他们战斗到最后时,这个人也是笑着迎接败北的。
这句话中流露出的无疑是更甚于恶意的负面感情。时雨零恨透了照片中的男人。那是将对方千刀万剐都不愿善罢甘休的,渗透骨髓的仇恨!
“很遗憾,爱丽丝·艾达尔小姐。根据大人们得到的情报显示……”毛利机长严肃地说道,“时雨研究所的所长,名为时雨亘弥的男人,实际并未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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