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时刻,荒诞剧目在王都全城上演。东区的广场上、蓝教堂区的教堂前、白石区的凋像群间……除了王宫周边与游行的主道外,几乎每个人流拥挤处都能看到相同的画面:莫顿戮友,夺剑称王!
这血腥的剧目让民众震惊不已,而也正在这戏剧演至高潮时,另一个变化出现在了城中。本应在上空拉出国旗彩云的战斗机群,却拖出了一道道血色的烟幕。那烟气在苏佩比亚的中心集聚,在王宫上空成形,化作了一个长衣高帽的鬼影。
“千年积恨不得昭雪,冤魂哀呼永无安宁。当今真相大白天下,有志之士揭竿而起。铲除恶逆,诛灭伪王!”
血烟中的司徒弈高声唱罢,拖着滚滚红尘携身飞下,正向王宫露台上的女王飞去。同一时间,数道灰白雾气在城中各处关键升起。骑士队伍们隐于雾气,不知所踪!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让人措手不及。上一秒舞台上的演员们还在歌颂国王史诗,下一秒光辉的神话染上了污浊的腥臭。剧中的国王摇身一变成了背叛同伴的恶徒,舞台下的庆典眨眼间成了混沌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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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城区,伍德公园。
台上饰演莫顿的演员刚刚拿剑,台下的观众们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尤利亚的思维在惊愕导致的停滞后迅速运转,他准备行动了,可身边人的思维速度比他更快。
“亮身份,扣帽子,先声夺人!”公孙策用帝国语低吼一声,随即冲出人群,以地道的王都腔高喊道:“天杀的戏子!何等无耻的卑劣之徒,竟敢在决斗之日以胡编乱造的故事污蔑圣王,你们愧对民众的期许!”
观众们刚被剧目惊了一下,空白的脑中听了这一声怒吼,思维立马被引导起来。爱国情绪高涨的人们气得涨红了脸,纷纷喊道:“滚下台!”“不要演了!”“谁请的破戏班子,滚啊!”
可舞台上的戏子们只不停笑着,笑得像机械一般。“莫顿统治自背叛而始,以反抗而终!”那“旁白”说出这话,身上的衣衫化作千百破片散去。他的戏服被撑破了,急速膨胀的肌肉上长出了青色的鳞片,异化的手掌化为尖利的爪,膝关节犹如猎食动物般向着后方弯折,头部以丑恶的方式扭曲前突,撕碎了带着问号的面具,展露出披着细鳞的龙首。
所有人的戏服与面具都碎了,台上的二流戏班亮出了真身,变作一群身高三米以上的狰狞龙兽!
“有不法分子扮做剧团混入现场,各单位注意防护,联系最近的骑士或法师学徒!”
台下观众们的尖叫还未出口,匆匆发出警戒的骑士尤利亚已登上了舞台。嗜血的怪物刚准备跃下舞台就被蓝发的骑士一拳打翻在地。他拿出证件,转身对台下喝道:“我是莫顿王家骑士团所属,权义骑士维萨·库里。现有不法分子意图扰乱庆典,请各位在警官与骑士的保护下有序撤离!”
一队队身穿黑衣的警察飞奔而来,以防爆盾牌挡在了平民们身前。舞台上的战斗一刻未停,尤利亚说话时一只龙人抽出雪亮的长刀向他脑后斩去,快得像一道银光。这光芒在中途便离奇地转折了,像是有无形的利刃从天而降将其斩裂,半个刀身打着旋儿飞起,反射的阳光刺向了龙人眼睛。“啊……!”念动力尖锥同时刺出,正中膝窝与跟腱。健壮的龙人在血中跪下,一只黑手套接过空中的半片长刀,转身凶狠地甩出,披风摇曳间又闻血声如风,自左右围攻而来的两名龙人被此一刀击溃。
“还知道用假名嘿?维萨·库里是你的随从?”
公孙策转身,站定,侧头躲避面具龙人手中抖出的黑光。他身后半跪的龙人将上半身扭转180°,张口欲咬。“是骑士拉凯尔的随从!”尤利亚单手擒住龙首,强大的握力直接捏碎了龙人突出的上颚。寒冰自龙口中侵入将其牢牢冻住。现场人多眼杂,他顾忌太多不敢全力动用无常法,只嘱咐道:“体质古怪,不要留手!”
“你催你x呢在打了!”公孙策无形拳连出,同时砸翻三只龙人。他从衣兜中洒出一套扑克,念动力控制下的扑克牌锋利如刀,专攻龙人们的身体要害,令其一时失力倒下。不到半秒的功夫将面具龙人的护卫们便嘶吼着倒了一片,仅余手持黑布的“旁白”。他故技重施,如先前保护舞台般以护盾保护本体。定制的心相武装加上专精防御的通神法,使得龙人自信怎样都能将这两人暂时拖住。
可护盾碎了。
骑士尤利亚矫健地跃起,右臂高举,下噼之势迅似飞鸟,重如山河。银光剑典中的“破盾势”,古时骑士以双手剑破巨盾之技巧,被他以不加任何防护的肉体单臂使出。骑士下落之势将木舞台震得粉碎,“旁白”的护盾被手刀一瞬击溃,尤利亚中途变刀为拳,连击“旁白”头颅三下,击打之声震响如钟!
“呜哦……!”龙人昏昏倒地,那片黑布脱手而出,只一瞬间就被扑克牌绞成破布。“保护平民,联络战力!”公孙策嘱咐一声便拿出手机:“大哥你那边如何?”
两人击倒了所有演员,却没有休息的空余。他们的精神紧绷到了极限,因为空气中起雾了……
像是影雾都般的浓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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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了……怎么回事?”
提尔洛斯叼着根没点的香烟,心里泛起滴咕。
他们没在景点旁边抢到摊位,因此没看到莫顿的戏剧。他也没注意到内城区的异变,那声音距离他太远了听不太清,只想着今年庆典还换了新型演出,一个大巫师冒出来又散掉还蛮有意思。
引起他注意的是周围的环境。明明半分钟前还是晴朗的蓝天,现在天空却阴沉下来了。教堂顶上歇息的鸽子们呼啦啦展开翅膀飞走,像是在逃亡。他环顾四周,发觉街道上不知何时泛起了一丝丝雾气。
“谢谢您!圣王护佑您!”卡普洛又向外地游客卖出俩假罐子,兴奋地回头:“大哥你说得真准!他们还真买这个哎。”
“桀哈哈哈,我这就是商业头脑。”提尔洛斯得意地抬抬下巴,“去隔壁摊借两把伞去,我看这天要下雨。”
“哦好。”
卡普洛顺着头上的绿毛,离了摊往右边走去。提尔洛斯眨了眨眼,忽然感觉不对。之前雾有这么浓吗?浓得连街对面都看不大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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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很怪啊。阴天才多久,怎么就起了这么大的雾……
不知怎得他有点紧张了,吩咐道:“卡普洛。一会再买吧,先回来。”
卡普洛站在原地没动,声音里带着点恐慌。
“大,大哥?我,我好像踩到血了……”
提尔洛斯快步走上前去,把小弟往后一拉。他蹲下身来,使劲挥手驱散雾气,在澹了些许的灰白中看到了浓稠的暗红色。卡普洛没看错,真是血液,有血从地里冒出来了!
“我草他妈的出事了。打电话报警!”提尔洛斯打了个寒颤,赶紧起身。“都别他妈乱走!卡普洛你赶紧点!”
“大哥,有鬼!有鬼!
”卡普洛拿着手机的手止不住哆嗦,听筒中传来一阵阵尖笑声。“嘶……!”提尔洛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当真慌了。他看到雾中钻出来一个影子,附近卖热饮的摊主惊恐地跑着,见到他们尖叫道:“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