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绮罗app的推送·
()ノ今日也传达给你的圣典教诲。
眼见未必如实,耳听未必为虚。
跟随心声,方见真相。
·
夜间11点,绮罗的房门打开一条细缝。粉发女孩鬼鬼祟祟地左右看了看,穿着睡衣踩着毛绒拖鞋一溜烟跑过走廊,来到另一位船员的房门前抬手敲敲。
“谁啊谁啊大半夜的。”房里的声音懒散如泥。
“是我是我有事商量。”
门自动开了,打扮清凉的时雨零正躺在扶手椅上敷面膜,远远瞧来好似一只婀娜多姿的白面女鬼。绮罗在床边坐下,向她的大腿伸手:“哇哇哇,光光滑滑好诱惑哦……”
“爪子收起来摸你自己的去。”时雨零把脚收起,“找我干什么?”
绮罗抱着枕头往床上一趴:“我怀疑公孙策和秦芊柏被亡魂附身了!”
“你这ai想象力倒是远超常人啊。”
“不开玩笑认真的。”绮罗紧绷着脸,“你知道公孙策这一天半都怎么过的吗?他就在房间里自言自语,走来走去。他走着走着就出了门然后就像梦游一样来回徘徊,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了。我亲眼看到他在餐桌上走了半个小时我叫他都没有反应。”
“呵,还有更恐怖的你没看见呢。”
“是什么?”
时雨零把面膜一揭:“我今晚上洗手间的时候他进来了,他就当着我的面在那嘀嘀咕咕了半分钟。”
绮罗倒吸一口冷气:“时雨零你没有动武吗!”
“我把他扔回自己屋洗手间清醒去了。”时雨零有气无力,“精神病啊真的是!打从前天晚上拂晓骑士进了他屋以后他就一直这个鬼样他们到底干什么了啊!”
“别问我我没有看啦,我一向尊重你们隐私的。”绮罗碎碎念,“但还是好怨念,我都没来得及穿男友衬衫哦……”
“你们阿宅关注点真的够奇怪,穿别人的衣服有什么意思。”时雨零斜眼,“再说你谈个恋爱居然还有竞争心理,我怀疑再过几年你会念叨‘这句情话我还没有听过’。”
“和竞争没有关系!哪怕是在演艺圈身经百战的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可怕的女人。”绮罗危机感十足,“她甚至光明正大地穿着公孙策的T恤在船里活动,这是何等的宣誓主权!她的卑力强到让我指尖发麻!”
“虽然不知道卑力又是什么阿宅黑话但我知道你想多了。”时雨零说,“她会这么做只是因为那衣服穿起来舒服,苍都特产的高级面料带自动控温和自适应身材穿久了懒得脱的。”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啦!”
“废话,我当年打工的时候看那布料眼馋了好久,给我穿我也不脱。”时雨零一脸微妙的表情,“再说你以为人家拂晓骑士和你一样恋爱脑啊,一天到晚除了男人不想别的了?”
绮罗抱起枕头邦邦邦砸起来:“我就是有危机感嘛!我手无缚鸡之力哎又不是你们这些飞天走地的超级强者没有你们那种铜浇铁铸的自信心……”
“缺金属元素换身义体呗,百分百金属制品保证比任何一个姑娘心都硬,到时候你就是名副其实的铁石心肠何惧心中的柔软之处。”
“时雨零你走开啦!”
绮罗把枕头扔了过去,气呼呼往床上一趴。时雨零单手接住枕头嘻嘻坏笑,用脚尖戳着她的胳膊。
“让大姐姐我说的话你完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这个家里的每个人都很擅长制造矛盾但只有你一个人会缓和矛盾。你哪天要是不开心了这个家就得伤筋动骨,缺你不可的知道吗。”
“你居然这么自然地用了‘这个家’……”绮罗惊呼。
“不是家还能是什么,我男友和他外遇对象1234号吗?”时雨零嗤笑,“说来小丫头又怎么了?我看她两天一直专心练武积极进取状况好得很啊。”
“秦芊柏的情况更恶劣。”绮罗调整回正常状态,“她今天甚至没吃晚饭!”
“我的天这么严重?!”时雨零闻言大惊。
秦大小姐是个热爱生活且作息规律的姑娘,这两个特点在饮食方面体现得尤为明显。早中晚三餐雷打不动,三点钟要吃点甜食当下午茶,晚八点还得再来点夜宵。哪怕是平时出任务的时候她回来第一件事也是先把饭补上。这么个姑娘哪天忘了吃饭就像是在说绮罗哪天没有唱歌,那就不是练武练到专心致志而令人怀疑是否有些走火入魔了。
“而且秦芊柏也很心不在焉的样子,她今天中午走错房间了差点在我的床上睡着。”绮罗连连摇头,“她都钻到我被窝里了被我摇了半天才发现地方不对,我怀疑再这么下去她的智商会断崖式下滑。她已经开始‘唔’了!”
时雨零倒吸一口冷气:“嘶……把拂晓骑士叫过来问问她什么打算,我看再这么下去要出事。”
“你怎么就先入为主觉得艾兰迪娅一定有处理方案了。”绮罗不服气。
“开玩笑,你以为她是谁?人家大杀四方的时候你还在公园里吊嗓子呢,赶紧的叫人去。”
艾兰迪娅在两分钟后抵达了卧室,穿着她那厚重的睡袍还戴着睡帽,单看衣着好似一位从三百年前穿越来的王都贵族夫人。绮罗暗自松了口气,心想还好艾兰迪娅没把那件T恤当成睡衣。
“我决定在明早对他们两人采取措施。”拂晓骑士在问好后说,“我们该更换旅行方式了。”
时雨零满脸写着“你看吧我就知道”,绮罗呆呆地问:“我们不开船了?”
“暂时不。”
“那我们怎么去刃雨之州?”
“我们开车去。”
·
十个小时后,晴空号在酸谷之州的大路上一骑绝尘。黄绿色的酸性气体弥漫在山沟荒野里,车轮溅起的酸液溅到石头上令其腐蚀成渣,天空的色彩浑浊如呕吐物,整片区域看来好似瘾君子重度酗酒后的梦境。
哇呜被捆在后尾箱上,它张开大嘴吸了口酸雾,让自己变成奇妙的绿色。
公孙策坐在晴空号的副驾驶座上,眼神迷茫。
“啊?”他说。
“……啊?”后座的秦芊柏说。她被绮罗与时雨零一左一右夹在中间,生动形象地展示着什么叫夹缝中求生存的弱势群体。
“介于两位状态不佳,我们在商讨后一致同意暂时采用驱车的方式继续旅途。我建议两位在自然中取得感悟,在实践中获得灵感,而非在无意义的空想中消磨时光。”
公孙策呆滞地说:“我们晚上睡哪?这荒郊野岭的我们难不成扎帐篷打地铺?”
“完全可以。”艾兰迪娅说,“这也是旅行的一部分。”
后座的姑娘们开始兴奋地讨论该扎什么样的帐篷,公孙策呆愣地看着车外的酸雨,感到头昏脑胀。
在前天夜晚的修行事故之后,艾兰迪娅就严令禁止了他惯常使用的修行方式。可一个通神法使不进神殿修行就相当于自缚手脚参加百米赛跑,任是他再有灵感再有天资也修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公孙策就只得徘徊,苦思,像个憋不出句子的家一样一遍遍在原地打转。可越是思索,他就越觉得自己仍在那天夜晚的诡异状态中,觉得自己是无数片灰烬。
公孙策没有其他办法,只得默默冥想。他以为这最多不过被其他人笑话两句,可在被采取措施时他才恍然发觉这状态有多么危险。他扭过头问:“大小姐你怎么样?”
“我很正常。”秦芊柏说,“我在思考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