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却没有生气,只是再看向钟婆子的眼神明显也犀利了起来,“钟大娘,如今只有你的户口还在南沟村,所以只分了你一个人的地,并无不妥。”
“呸!”钟婆子双手叉腰,一跳三尺高,“我嫁到这四十多年了,十二个儿子都是在这里土生土长起来的,咋就不是南沟村人了?再说这南沟村的地,本就有一半都是我们老钟家的!”
钟婆子话说到这,看了一眼张老憨,明显是让他做个证明。
张老憨为难的咽了一口唾液,抽起了旱烟,看了一眼林雪,又看向钟婆子,压低声音说道,“那都是以前了,现在不是搬走了吗?”
钟婆子一怔,似乎没想到张老憨竟然向着外人说话,顿时就又嚎啕大哭了起来,“你个老不死的,我这才几天不在家,你这胳膊肘子就开始往外拐了,跟这些个外乡人合着伙的欺负我这个老婆子,我……我不活了我!”
话音未落,竟然一头就撞向了张老憨的胸口,那架势,就像要和他同归于尽一般。
钟婆子这番操作,不仅是林雪,其他人也都懵了。
张老憨涨红着脸,恨不得打个地缝钻进去,这女人啥都好,就是太泼辣了,发起脾气来九头牛都拉不住。
“你个老不死的,这是看到年轻漂亮的就瞧不上我了是吧?”钟婆子嚎啕大哭。
“不得了,你这是说的啥话?”张老憨又是老脸一红,虽然没抽旱烟,也是咳嗽的不行。
顿时,周围的人开始议论纷纷,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两个人绝对有一腿啊!
不过说来也能理解,钟婆子毕竟年纪轻轻的守了寡,又带着十二个孩子,若是没有个靠山,日子咋过?
听到周遭的人越说越难听,钟婆子也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干脆坐在地上破罐子破摔,撒起泼来。
“你个老不死的,我无名无分的跟了你这么多年,守着土匪窝担惊受怕的,儿子接我去县城养老我都不去,还不就是舍不下你,你竟然如此无情无义,哎哟,这日子没法过了……”
钟婆子捶打着胸口,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众人面面相觑,却谁也不敢上前。
张老憨局促的站在那,浑身哆嗦,他自然知道钟婆子留下不走是为了他,可是他为了这个女人,也是终身未娶,所有的精力和财力,都用在了帮衬她十几个儿子了不是?咋个就无情无义了呢?
林雪抱着臂膀静静的看着钟婆子表演,一哭二闹三上吊,撒泼打滚骂大街,她倒是都掌握精髓了。
“林娘子,”董其昌悄然走了过来,“都说将那块种了玉米苗的地给她了,她还不满意,可咋办才好?”
“便宜都让她占了,还骂人,就没见过这样的人。”薛二嫂站在一边感慨了一句。
偏偏被钟婆子给听见了,立马就跳了起来,“我看看这是谁长了一张臭嘴,也不看看在谁的地盘上,人多怎么了?我钟婆子这辈子吵架干仗就没怕过谁!”
“你!”薛二嫂气红了脸,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林雪往前走了两步,眼神里是不容置疑的冷峻,让人不寒而栗。
“钟大娘,你若是再强词夺理,破坏南沟村的和谐,我便将你赶出去!”林雪的语气充满了威胁,对付这种人,就要以暴制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