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金的日光从窗柩洒进来, 照在沈扶雪的肌肤上。
沈扶雪的皮肤极白,半点儿瑕疵也无。
白嫩的肌肤在日光的照耀下,几乎泛出碎金般的光晕。
陆时寒想起了一句词——
白如凝脂, 素犹积雪。
用来形容沈扶雪的肌肤,再恰当不过。
陆时寒忍不住摩挲了下沈扶雪的肌肤,才松开手。
陆时寒开始给沈扶雪穿衣裳。
最先穿的自然是小衣。
水红色的小衣拢住起伏的丰盈,陆时寒绕过小娘子的背脊,在她单薄漂亮的后背处系紧小衣的系带, 又打了个结。
小衣过后, 则是外裳和襦裙。
陆时寒一一细致地给沈扶雪穿好,最后低声道:“浓浓,好了。”
沈扶雪显然还有些懵。
她乖的像是个瓷娃娃一样, 全程一动不动。
直到陆时寒出声, 沈扶雪才回过神来。
沈扶雪低下头, 衣裙完整,系带也系的很紧,和她来的时候一模一样,一切都好似没发生过一样。
可这一切到底是发生了,那些记忆还在她的脑海中。
沈扶雪的睫毛又长又翘, 她低声道:“陆大人, 我想回去了。”
沈扶雪脸上的红晕半丝也没退下。
她实在是太害羞了, 不敢再看陆时寒了。
就算是离开,声音也软软的, 乖得不像话。
陆时寒有些后悔,他今天又没控制住, 显然是有些吓到小娘子了。
他应该再等一等, 等两人订了亲, 就正大光明了。
陆时寒道:“好,你先回吧。”
“嗯。”
沈扶雪说完就匆匆回了济宁侯府。
到了傍晚洗沐时,沈扶雪看着身上斑斑点点的红晕,又忍不住羞红了脸。
陆时寒太过分了,这痕迹不知得多久才能消退。
沈扶雪咬唇,她这几天再也不要见陆时寒了!
沈扶雪强忍着羞怯洗沐好,她今晚也不想煲汤了,明日更不要去别院了。
只不过还未等沈扶雪实施这个想法,纪氏就先过来了。
纪氏看着刚洗沐过后的沈扶雪,疑惑道:“浓浓,你今儿怎么这么早就洗沐了?”
沈扶雪抿唇:“正好今日闲来无事,女儿就先洗沐了。”
纪氏:“对了,浓浓,你今儿怎么没去煲汤?”
煲汤很费功夫,这两天沈扶雪都是提前一晚开始煲的,今儿怎么没去煲汤,还提前洗了澡?
沈扶雪有些不好意思:“娘,女儿想着以后就不去了,毕竟陆大人忙得很,在家休养时也一直处理公务,女儿不想打扰了陆大人。”
沈扶雪这话,纪氏可就不赞同了:“浓浓,陆大人再忙还能连喝个汤的功夫都没有?”
“再者说了,你都去了两日了,怎么能半途而废呢,人家可是为了救你受的伤,”纪氏又道。
沈扶雪:“……”
沈扶雪只好道:“好吧,女儿明日接着去。”
第二天上午,沈扶雪照旧到了别院的书房。
只不过这次,沈扶雪坐的规规矩矩的,一到了那儿就给陆时寒盛汤,一句话也不说。
陆时寒也没说话,他不动声色地看着沈扶雪。
嗯,小娘子应是有些生气了。
给陆时寒盛好汤以后,沈扶雪才说了第一句话:“陆大人,你喝汤。”
等陆时寒喝完汤,她就走,再也不能让陆时寒做那些难为情的事了。
陆时寒却没有喝汤,还从书案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锦匣。
锦匣打开,里面是一对白玉做的白玉兰耳坠。
陆时寒对沈扶雪道:“过来。”
这是给她的礼物吗?
沈扶雪已经习惯了听陆时寒的话。
听到陆时寒的话以后,沈扶雪就乖乖地往陆时寒身侧挪了挪。
正好沈扶雪今日没有戴耳饰,陆时寒直接开始给沈扶雪戴耳坠。
沈扶雪的耳朵白皙可爱,耳垂处更是绵软一片,耳洞细细的,不过陆时寒还是一次便戴成功了,沈扶雪丁点儿不舒服都没有。
戴好耳坠后,陆时寒端详了片刻,道:“好了。”
沈扶雪本身就是那种绝色的相貌,足以叫人一眼惊艳。
许是长的太好的缘故,不管是浓妆还是淡抹,沈扶雪都很美,而且是两种不同类型的美。
陆时寒今日准备的耳坠是白玉做的,素净简朴至极,样式也很简单。
可戴在沈扶雪的耳朵上,却如华玉生采,漂亮至极,显得沈扶雪整个人灵气四溢。
沈扶雪拿过一旁的镜子仔细照了照。
还别说,陆时寒的眼光真的不错,这耳坠还挺好看的。
沈扶雪是个知恩图报的性子,她把镜子放下:“谢谢。”
陆时寒失笑。
小娘子的性子实在是太软绵太好了,方才还在和他“生气”呢,这会儿收了份礼物就开始和他道谢了,显然是忘了方才的那点子气了。
陆时寒忍不住想,依着小娘子这软绵的性子,只怕旁人欺负她她都不会生气。
陆时寒又道:“之前你不是说想要再出去玩儿一次吗,过几天我休沐,再带你出去玩一次。”
沈扶雪瞬间想到了那个偷偷溜出去的夜晚。
沈扶雪的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吗,陆大人?”
陆时寒点头:“自然是真的。”
昨天他确实有些过分了,是该补偿下小娘子。
沈扶雪喜的眉眼弯弯,可高兴完,沈扶雪就觉出些不对劲儿了。
“陆大人,你不是要在家休养身子吗,怎么还说过几天休沐?”
按理,陆时寒过几天也应当也在家养身啊。
陆时寒道:“明日我打算回大理寺,你也不必来送汤了,就在家好好歇着吧。”
大理寺的事太多了,陆时寒一早便想着回去了。
其实若非是沈扶雪这么紧张,他受伤后第二日就会回大理寺忙公务了。
毕竟这对于他来说,确实是个不值得一提的小伤。
也就是为着沈扶雪,他才在家多养了几日。
沈扶雪果然很担心,漂亮的眉毛都蹙在一起:“陆大人,那你的身子没事吗?”
“无妨,已经好了许多了,你不必担心。”
这次的伤都没伤及骨头,只是破了皮肉而已,养了这两天已经足够了。
既然陆时寒都这么说了,想来应是无碍的,沈扶雪点了点头:“嗯,那陆大人你回大理寺以后也要仔细些,这样伤好的也快些。”
陆时寒道:“好。”
陆时寒又道:“等我伤好以后,就去你家提亲。”
沈扶雪刚要点头,就意识到了不对——
提亲?
陆时寒要上门提亲?
陆时寒皱眉:“怎么了?”
怎么说起提亲,小娘子一脸惊讶,而没有娇羞欣喜?
沈扶雪的脑子乱成一团,她下意识道:“我不能嫁给你的……”
陆时寒可能不知道,她至多还能活四五年。
要是她嫁给陆时寒的话,岂不是会害了他。
不能嫁给他?
为什么不能嫁给他?
陆时寒的声音很低沉:“你不喜欢我?”
喜欢?
沈扶雪活了十几年,从未有人跟她提起过喜欢是什么,她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陆时寒。
她只知道,她很依赖陆时寒,她离不开陆时寒。
沈扶雪凝神思考的这一瞬间,在陆时寒看来则是沈扶雪沉默的回答。
陆时寒知道小娘子之前于情感方面不怎么了解,犹如一张白纸一般。
可这段时间以来,小娘子时常缠着他,甚至因为害怕噩梦而抱着他入睡。
他能感受到小娘子对他的依赖,他一直以为小娘子后来逐渐喜欢上了他。
可现在,小娘子面对他的问题竟然沉默了……
原本,陆时寒以为他向沈扶雪提亲,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是顺理成章的事,可是现在看来,好似和他想的不一样。
这厢,沈扶雪刚刚组织好语言,想要和陆时寒解释。
结果刚一抬头,就发现陆时寒脸色冷凝如冰。
沈扶雪还是头一次见陆时寒如此,她小心翼翼地道:“陆大人,你是不是生气了?”
陆时寒没有回答沈扶雪的话。
不过他的表情已经回答了沈扶雪的话,他确实生气了。
沈扶雪想要和陆时寒解释,可就在这时,程周忽然匆匆进来了。
程周手里还拿着一份卷宗:“大人,这是新到的密函。”
所谓密函,自然是第一等要紧的事,若不然程周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闯进来。
说完话,程周就察觉到些许不对了,屋里的气氛好像很冷凝……
程周正疑惑着,就听陆时寒道:“拿过来。”
“是。”
沈扶雪也知道密函的重要性,接下来陆时寒怕是要忙起来了,她不能再打搅陆时寒了。
而且陆时寒现在正在气头上,还是等过几天再和陆时寒解释吧。
沈扶雪道:“陆大人,那我先走了。”
陆时寒指尖微顿,“嗯。”
…
沈扶雪回去后,就有些怏怏不乐。
她满脑子都是方才陆时寒的话,连用膳都提不起心思,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
第二日清晨起来时,更是无精打采的。
整个人都蔫了。
云枝和云袖都觉出些不对了,自家姑娘怎么忽然间就不开心了。
云枝和云袖正焦心着,门房处忽然通传,说是姜令仪来了。
云枝连忙出门迎姜令仪。
姜家小娘子一向和自家姑娘最好了,姜家小娘子来了,自家姑娘说不准就会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