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 江淮收到了新的手机,里面的所有软件都是按照他的习惯去复刻的。
而且微信之类的都已经登录好,陆无祟甚至贴心的把他微信上的聊天记录给导入到了新手机里——除了陶出南的。
当然, 不导才是正常的。
要真导了过来,江淮都会怀疑他是不是气疯了。
起先他确实是奇怪陆无祟为什么生气。
但慢慢的,他就明白了过来,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 是没有那么多的理智可言的, 不然电视剧里那么多毫无逻辑可言的情节是怎么来的?
理解了自己被爱着,再来了解陆无祟,其实没那么难。
甚至陆无祟把新手机拿过来,让他把陶出南给删掉时。
江淮连犹豫都没有,迅速的给删除掉了。
由于他删除的太迅速,一点也不像是被强迫的, 陆无祟还愣了一下, 直到江淮抬起头来看他, 陆无祟才清咳一声,几乎压制不住上翘的嘴角。
这件事情,好说歹说算是翻篇儿了。
又过了快一个月后, 国内那边也传来了消息,说是陶青莉和江毓即将结婚,请柬也发给了陆无祟和江淮。
明明是亲兄弟, 却连结婚的请柬都不是亲手交给的。
而是通过邮箱。
如果不是陆无祟工作的原因,时不时要看一眼邮箱,估计等婚礼都过去了, 江淮还不知道自己的亲弟弟结婚。
不过江淮本身也不是很想去。
邮箱的请柬的婚纱照里, 新娘和新郎笑的都很僵硬。他们两个根本不是同一个画风, 陶青莉大小姐脾气严重,这次非得选择了一身白色的根本不适合她的公主裙,而江毓大少爷脾气同样不输于她,不过他没有在穿着上和陶青莉作对——只不过他身板比较瘦小,根本撑不起来西装,看起来颇有种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觉。
江淮瞧着画面上佯装幸福的两个人。
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他转过头问陆无祟:“江毓好像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怎么就能结婚了呀?”
陆无祟不以为然,“估计是先办婚礼,等到了年龄再扯证吧。”
“啊?那是不是以后还有反悔的机会?”江淮有些疑惑。
陆无祟唇角勾起,可能也觉得好笑,“看他们两家如今的状况,等到了江毓能领证的年纪,估计也救不回来多少,他们既然现在选择绑定在了一起,除非哪一方在接下来的几年扭转乾坤把另一方踹掉,否则是分不开的。”
而他也不会让他们有扭转乾坤的机会。
江淮看见他的笑,总感觉怪怪的。
就好像……江毓和陶青莉结婚这件事,和他有关系一样。
但陆无祟这段时间一直在国外,哪里来的功夫去处理国内的事情?
说起来,陆无祟着重要收拾的,是江其民和江毓,陶家也只是顺带遭了殃。
但也误打误撞,给江淮报了上辈子在陶家的仇。
要是平常的话,陆无祟可能好歹会给陶家一些安抚和帮助,但现在,他知道了江淮和陶出南的事情,推测江淮上辈子应该就是在陶家身亡,估计陶家也从未好好的待过江淮。
那,遭殃就遭殃吧。
估计接下来的一年里,陶青莉和江毓这桩婚事,都是业界里难得的八卦和笑料。
陆无祟问:“难得有热闹可以看,你想去参加吗?你想去的话,我们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他完全随着江淮。
不过江淮却摇了摇头,道:“不去。”
他几乎是没怎么犹豫就做了这个决定。
“为什么?”陆无祟有些好奇,“你不想去看看欺负过你的人如今成什么样了?”
江淮摸了摸他已经很有分量的肚子,“做飞机的话,可能会对宝宝不好,他们没有宝宝重要。”
陆无祟闻言,目光柔和了下来。
他抱住江淮,同样摸了摸江淮的肚子,附和道:“对,他们没有你和宝宝重要。”
*
虽然没能去成现场,但朱小艾的家里人受邀,他混进去了。
于是江淮就听到了朱小艾关于江毓婚礼的全程转播。
曾经笑过江淮的那些人,如今全都回馈到了江毓的身上。
[我听说好多人都是过来看笑话的,本来我不想来,不过一想这个傻逼弟弟干过的事情,还是硬着皮头过来了。]
[悲报,我爸去应酬了,而我居然被分配到了小孩桌。]
[好消息,小孩桌离新娘新郎好近。]
江淮好奇问:[什么样的小朋友?可爱吗?]
珍姐差点没给笑死:[好了,知道你要生了比较关注孩子,但是除了孩子,你就不好奇你弟弟和他的大小姐老婆吗?我刚刚看见朱小爱拍群里的婚纱照都笑不活了。]
朱小艾道:[出来了,新娘和新郎总算是出来了。]
朱小艾道:[我宣布,这他妈是我参加过的所有婚礼当中,见过最不搭的一对,靠哈哈哈哈哈我无语了。]
过了片刻,他发过来了一张照片。
照片当中,明明是陶青莉挎着江毓的胳膊,却因为江毓瘦弱的缘故,看上去像被陶青莉给拽着。
他们两个,比起婚纱照里的状态还要差,通通黑着脸。
看上去,像是刚从后台吵了一架才出来的。
想想也是,就他们两个这个脾气,估计谁都不服气谁,日后也有得磋磨。
在照片的角落里,有着神情憔悴的江其民,他身边坐着面无表情的姜秀,也是一副貌合神离的模样。
朱小艾道:[我爸回来了,打听出来不少的消息。]
[一个是陶家和江淮联姻,两家还没商量好是让江毓入赘,还是让陶青莉嫁过去,两家就这个问题争吵不休,刚刚陶青莉和江毓差点在后面打起来。]
珍姐道:[卧槽,精彩啊,你们豪门这么高能的吗?]
[我们家小门小户,可别把我们家算进去,]朱小艾连忙拒绝,[另外一个,他们两个可能是夫妻感情生活不和谐,没有办法要孩子,陶家人骂江毓无能,江淮,你弟弟阳痿啊?]
珍姐震惊了:[卧槽,精彩加倍啊。]
江淮:[……]
这他怎么知道。
朱小艾从他的这串省略号里看出来了不少的无奈。
朱小艾又道:[估计不少人在议论这件事,江毓和陶青莉这次算是一点脸面也没了。]
他哈哈一笑,道:[今天热闹也看了,反正我是爽了,想想当年江淮还在江家待着的时候,请我回去吃顿饭还要看他弟弟的脸色,他也有今天。]
珍姐道:[确实活该。]
如今风水轮流转,江淮受过的,江毓也要体验一遍了。
*
在江淮的肚子八个月时,已经到了遮挡不住的程度。
之前别人看到他,还会觉得他是胖的,但现在,胖了也说不通他的肚子为什么会这么大。
有些孕妇怀孕期间,不仅是肚子胖,全身也会跟着水肿肥胖,有些走在大街上,路人甚至会怀疑到底是胖的还是怀孕。
但江淮不一样了,他是属于只大肚子的那一类。
早期陆无祟喂出来的那点肉,一直维持到了他孕后期。一直没怎么再长胖过。
男人怀孕这件事,终究是比较的罕见。
哪怕是江淮已经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但陆无祟一想到他会因为怀孕而被人投以奇异的目光,就有些受不了。
在和江淮商量过后,陆无祟决定让他提前休假。
就这样,江淮再次从家中闲了下来。
他在家里待了没多长时间,由于和医生约好了剖腹的时间,便早早进了医院住着,以方便孕检和等待手术。
这对江淮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他对医院的恐惧,是深入骨髓的,一时之间根本没有办法调和好,有点类似于创后应激,心里把“死亡”和“医院”两个词划上了等号。
再怎么劝自己,也没办法。
医生摸着他的肚子,看着他整个人都在颤抖,有些奇怪,“怎么害怕成这样?前几次不都好好的吗?”
因为前几次,江淮知道,他孕检只是一时的,很快就能过去。
但现在,他要在这里住上好多好多天,有点噩梦重演的感觉。
陆无祟已经知道了他害怕的根源,对此只有心疼,没有苛责,搂住江淮的肩膀,对邹轩道:“他这边我会安抚的,您检查就好。”
邹轩给他检查完,还是觉得不行,“他是害怕手术吗?”
“不,”陆无祟一顿,“他是害怕医院,以前在医院里有过不好的经历。”
“哦这样啊,那倒是不奇怪了,”邹轩道,“不过我劝您,还是尽快的安抚好他,不管是什么样的手术,病人的心情都很重要,心情好预后也好,心情不好的话,免疫力会下降。”
陆无祟搂紧了江淮,道:“好。”
等邹轩从病房里出去,江淮就钻进了陆无祟的怀中。
陆无祟摸着他的脸,心疼到无以复加。
江淮上辈子最后的那段日子,他根本不敢去想象。
每次去想时,想到的都是江淮苍白的一张小脸躺在床上,呼吸微弱到几乎感觉不到他胸膛的起伏,身上插着各式各样的管子。
——就像老夫人去世时那样。
陆无祟的心脏一疼。
他在江淮的额头印下一吻,轻声道:“乖恬恬,我陪着你呢。”
江淮摸了摸肚子。
陆无祟抱稳他,他们一家三口缩在医院的病床上,江淮感觉到了手心里传来的胎动,还有陆无祟传递在他耳畔的呼吸,慢慢停止了颤抖。
他感觉很奇妙。
好像从来没有这一刻,这么清晰的感觉到,他好像有个了完整的家。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但陆无祟一想到他会因为怀孕而被人投以奇异的目光,就有些受不了。
在和江淮商量过后,陆无祟决定让他提前休假。
就这样,江淮再次从家中闲了下来。
他在家里待了没多长时间,由于和医生约好了剖腹的时间,便早早进了医院住着,以方便孕检和等待手术。
这对江淮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他对医院的恐惧,是深入骨髓的,一时之间根本没有办法调和好,有点类似于创后应激,心里把“死亡”和“医院”两个词划上了等号。
再怎么劝自己,也没办法。
医生摸着他的肚子,看着他整个人都在颤抖,有些奇怪,“怎么害怕成这样?前几次不都好好的吗?”
因为前几次,江淮知道,他孕检只是一时的,很快就能过去。
但现在,他要在这里住上好多好多天,有点噩梦重演的感觉。
陆无祟已经知道了他害怕的根源,对此只有心疼,没有苛责,搂住江淮的肩膀,对邹轩道:“他这边我会安抚的,您检查就好。”
邹轩给他检查完,还是觉得不行,“他是害怕手术吗?”
“不,”陆无祟一顿,“他是害怕医院,以前在医院里有过不好的经历。”
“哦这样啊,那倒是不奇怪了,”邹轩道,“不过我劝您,还是尽快的安抚好他,不管是什么样的手术,病人的心情都很重要,心情好预后也好,心情不好的话,免疫力会下降。”
陆无祟搂紧了江淮,道:“好。”
等邹轩从病房里出去,江淮就钻进了陆无祟的怀中。
陆无祟摸着他的脸,心疼到无以复加。
江淮上辈子最后的那段日子,他根本不敢去想象。
每次去想时,想到的都是江淮苍白的一张小脸躺在床上,呼吸微弱到几乎感觉不到他胸膛的起伏,身上插着各式各样的管子。
——就像老夫人去世时那样。
陆无祟的心脏一疼。
他在江淮的额头印下一吻,轻声道:“乖恬恬,我陪着你呢。”
江淮摸了摸肚子。
陆无祟抱稳他,他们一家三口缩在医院的病床上,江淮感觉到了手心里传来的胎动,还有陆无祟传递在他耳畔的呼吸,慢慢停止了颤抖。
他感觉很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