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祟忽然间发现, 一切都变了。
原本家里是他的温柔乡,每天下班回家,老婆顺意,孩子听话, 他一天的疲惫能尽数在这种环境中消除。
但是从江淮半夜跑去婴儿床睡的那一天开始。
他的噩梦也开始了。
孩子倒是还好, 每天最大的工作就是躺着睡觉, 但是江淮, 竟然不和他一起睡觉了!
这对于陆无祟来说, 简直是晴天霹雳。
毕竟他好不容易才熬过了那两个月,如今老婆就在他的身边, 却还要他吃安眠药度日吗?
而且不睡一起的话。
夫妻义务更是想都不用想。
尽管内心并不平静, 陆无祟还是尽量冷静了下来, 问江淮:“宝宝一个人睡得挺好的,晚上也有值班的佣人看着,你过来和他挤一张床, 他能高兴吗?”
江淮听见他这么说, 开始有些犹豫了。
陆无祟抓住了他这点的犹豫,哄道:“如果是你的话,天天被一个人挤到没有睡觉的空间,是不是很难受?”
江淮听见他这么说,顿时道:“啊,应该不会吧。”
陆无祟还挺有耐心——这种时候,但凡没有耐心,老婆就没了, 轻声道:“怎么可能?”
“可是, ”江淮有些困惑, “你天天就挤着我睡啊, 我都快没办法呼吸了,你还是只给我留那么点的地方,我也没和你生过气。”
陆无祟:……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一旁的管家:这是他可以听的吗?
陆无祟深吸了口气,还想为自己辩解,“我那不是挤着你,我那是抱着你,不一样的。”
江淮眨了眨眼,“那我也抱着宝宝,我不挤着他。”
陆无祟:“……”忍不住磨了磨牙。
看他的样子,是早就做好了决定。
不管陆无祟怎么劝,就是油盐不进。
陆无祟还想垂死挣扎,“你是他,他是他,他不会高兴的。”
哪里想,他的这句话不知道哪里惹到了江淮,江淮顿时就不高兴了,闷闷不乐道:“你倒是很了解他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陆无祟好像从这句话中听出来了……醋味儿?
陆无祟愣了一下。
在他们两人的这段关系中,大部分都是陆无祟吃醋,他就没见过江淮吃醋的样子。
起先他以为江淮是吃他的醋。
但是很快他又推翻了这个念头——通过江淮的行为,他觉得,江淮很有可能,是吃醋儿子和他关系好。
相通这一点的陆无祟,感觉有些微妙。
因为他也在想,江恬恬到底是爱他多一点,还是爱孩子多一点?
不然的话,为什么吃儿子的醋,不吃他的醋?
这对小夫夫面对面沉默起来,管家左顾右盼,莫名觉得空气中弥漫着好大的一股酸味儿!
他默默地,把嘴巴闭得更紧了点。
*
第一夜,江淮顺利入住儿子的房间。
可能是顾念着白天陆无祟说的话,哪怕是没有人阻拦他继续和儿子睡在一起,他也没再睡婴儿床,而是睡在了旁边的小床上。
其实婴儿房比起一般的卧室,还要温暖舒适。
晚上江淮看着儿子睡得香甜的脸,陷入了沉思。
他对于儿子,内心稍微有点愧疚。
由于他家庭的特殊,还有从小感受到被忽视的滋味,他私心里不希望他的儿子经历这些,他希望他的儿子能健健康康的,在爱中成长起来。
而不是像他一样,常年忍受被忽视,看着家里的弟弟受到父母的偏爱,而他一无所有。
当初打算和陆无祟生二胎,他也决定好了。
哪怕是他再喜欢女儿,他给儿子和女儿的爱也一定是平均的。
但是,哪怕是姜秀,在他还小的时候,照样是寸步不离的守着他。
他却没有做到姜秀能做到的事情。
国外分别两个月的时间,他也只能透过摄像头去看孩子的近况。
现在他甚至给孩子换尿布都不会。
别的事情都不足以困扰到江淮。
这件事却让他莫名的在意。
他盯着孩子的脸,悄悄站了起来,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摸了摸孩子的小脸,轻声道:“对不起哦。”
*
在江淮摸孩子时,陆无祟也在摄像头里注视着江淮。
没有江淮在身边,他入睡很困难。
孩子身边的摄像头是一早就有的,今早没想到江淮能往婴儿房里去,所以才没查看。
这个摄像头一般都是方便他查看孩子的情况。
很多刚生孩子的上班族,没时间照看孩子,请人来又不放心,都会装上一个。
现在倒是方便了他看江淮。
他看着江淮脸上的神情似乎是不太对。
具体是怎么了,陆无祟一时半会儿的也无法猜出来。
以往江淮有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轻而易举就能想明白他在猜什么,但现在,陆无祟头一次发现,江淮也能有这种他猜不透的小心思。
……迟来的叛逆期?
不对,江淮叛逆是常态了。
他要是想不听话,可不会挑日子。
陆无祟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不行,不能放任江淮这么下去了。
万一江淮一直不回来,他总不能等到儿子不想和江淮睡觉的那一天,可能儿子还没长大呢,他就先猝死了。
*
第三天的晚上,江淮照旧睡在了婴儿房里。
但令他震惊的是——陆无祟竟然也跟了过来!
搞什么嘛?
江淮这几天和他分房睡,根本无暇顾及他,晚上吃完饭就往婴儿房里钻,他的努力是有效果的,宝宝明显更加亲近他了。
现在一看见他就笑。
难道说,陆无祟不满他和宝宝关系变好,想和他争?
这怎么可以呢?陆无祟也太过分了。
江淮盯着陆无祟,缓缓地坐在了小床边上,一脸戒备地看着陆无祟。
陆无祟:“……”
虽然和孩子争宠很不好意思,但对不住了儿子。
陆无祟彷佛十分“不经意”,也缓缓坐到了江淮的身边,沉声道:“我来看看你。”
江淮:“……”
他有什么好看的?陆无祟就是来和他争儿子的!
陆无祟发现他表情戒备后,脸色也沉了下去,十分不满,“才分开几天,你就认我这个老公了?”
江淮“啊”了一声,戒备的神情顿时松懈了下来。
好像一个哈人哈了半天,最后却发现哈的是熟人的小猫,神情还有点尴尬,“怎么会嘛。”
陆无祟不动声色,看了看这张小床,又“不经意”道:“床上的被子好点有点小,晚上够盖吗?”
江淮点点头,“一个人够啦。”
“是吗?”陆无祟一顿,“可是我觉得有点小。”
江淮被他说得有点自我怀疑——明明被子够他盖的啊?他忍不住回过头去看了一眼。
陆无祟借机摸了他的脸,一本正经道:“马上要睡觉了,我再去给你拿一床,好不好?”
江淮巴掌大的脸,置于他的掌心中,有种别样的小巧。他眨眼,点了点头。
几分钟后,陆无祟把他们卧室里经常盖着的大被子拿过来了。
江淮:……震惊!
陆无祟表情淡定,把大被子铺好,小被子拿走,慢条斯理地扔到了脏衣篮里。
接着,他更加淡定地躺在了小床上。
江淮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不对劲——他这反射弧长到家都被人给偷完了。
他拽住陆无祟的袖子,“干嘛呀,这是我的床。”
陆无祟都躺下了,哪里有再起来的道理?
他牢牢地盯着江淮的脸,感觉他对江淮真的是又爱又恨。
爱的时候,简直想把他给吞入肚子里,恨的时候,就是现在,他恨不能敲开这个榆木脑袋,看看里面有没有对他的在意。
眼见陆无祟眸色渐深,江淮忽然想起来他这个眼神代表了什么意思。
——想履行夫妻义务的意思。
不等江淮反应,陆无祟忽然伸出手,把江淮拽入怀中,顺势压住了他。
陆无祟哼笑道:“你人都是我的,你的床我不能睡?”
江淮一时间被这个逻辑给震住了。
他结巴道:“我、我是你的?”
“江恬恬,”陆无祟这会儿是真的有点恼了,气道,“不然呢?”
实际上——他一直在吃孩子的醋,但是他不想承认,显得他这个父亲度量有点小。
而江淮呢。
也一直在吃他和孩子的醋。
两个人各醋各的,倒是谁都不耽误。
江淮听见他这么叫,瞬间有点怂,蜷缩在他的身.下,笑容里带了点讨好和安抚,“是你的,是你的。”
陆无祟道:“这还差不多。”
他这两天憋的火,可算是消退了不少。
正在他低下头,想寻江淮的唇瓣时——旁边的婴儿床里,传来了阵嘹亮的哭声。
陆无祟的动作一僵。
江淮的眼睛却一亮,小声道:“我知道,他这么哭是饿了的意思。”
陆无祟的表情奇怪起来。
不就是孩子哭吗?
江淮很激动的样子,对着陆无祟炫耀起来,“我最近还知道,如果他哭声特别小,可能是尿尿了或者嗯嗯了,如果只是单纯的醒着,他就会自己发呆,特别的乖。”
陆无祟好不容易消下去的醋劲儿,又冒了上来。
他瘫着脸道:“哦。”
“宝宝真的好乖啊,”江淮感慨道,“阿姨说,这么大的孩子,很少有醒了之后不哭不闹的,很多孩子没事就喜欢哭一哭,哪怕是喂饱了解决生理需求了也哭,咱们的宝宝乖到我想亲亲他。”
陆无祟道:“是吗?”
江淮道:“是啊。”
两人对视片刻。
江淮隐隐约约意识到了点危险,想从他的怀中溜走,“我去给宝宝喂奶……”
“大宝宝,”陆无祟拦腰抱住他,凑到他的耳边,“老公也想要亲亲。”他眨眼,点了点头。
几分钟后,陆无祟把他们卧室里经常盖着的大被子拿过来了。
江淮:……震惊!
陆无祟表情淡定,把大被子铺好,小被子拿走,慢条斯理地扔到了脏衣篮里。
接着,他更加淡定地躺在了小床上。
江淮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不对劲——他这反射弧长到家都被人给偷完了。
他拽住陆无祟的袖子,“干嘛呀,这是我的床。”
陆无祟都躺下了,哪里有再起来的道理?
他牢牢地盯着江淮的脸,感觉他对江淮真的是又爱又恨。
爱的时候,简直想把他给吞入肚子里,恨的时候,就是现在,他恨不能敲开这个榆木脑袋,看看里面有没有对他的在意。
眼见陆无祟眸色渐深,江淮忽然想起来他这个眼神代表了什么意思。
——想履行夫妻义务的意思。
不等江淮反应,陆无祟忽然伸出手,把江淮拽入怀中,顺势压住了他。
陆无祟哼笑道:“你人都是我的,你的床我不能睡?”
江淮一时间被这个逻辑给震住了。
他结巴道:“我、我是你的?”
“江恬恬,”陆无祟这会儿是真的有点恼了,气道,“不然呢?”
实际上——他一直在吃孩子的醋,但是他不想承认,显得他这个父亲度量有点小。
而江淮呢。
也一直在吃他和孩子的醋。
两个人各醋各的,倒是谁都不耽误。
江淮听见他这么叫,瞬间有点怂,蜷缩在他的身.下,笑容里带了点讨好和安抚,“是你的,是你的。”
陆无祟道:“这还差不多。”
他这两天憋的火,可算是消退了不少。
正在他低下头,想寻江淮的唇瓣时——旁边的婴儿床里,传来了阵嘹亮的哭声。
陆无祟的动作一僵。
江淮的眼睛却一亮,小声道:“我知道,他这么哭是饿了的意思。”
陆无祟的表情奇怪起来。
不就是孩子哭吗?
江淮很激动的样子,对着陆无祟炫耀起来,“我最近还知道,如果他哭声特别小,可能是尿尿了或者嗯嗯了,如果只是单纯的醒着,他就会自己发呆,特别的乖。”
陆无祟好不容易消下去的醋劲儿,又冒了上来。
他瘫着脸道:“哦。”
“宝宝真的好乖啊,”江淮感慨道,“阿姨说,这么大的孩子,很少有醒了之后不哭不闹的,很多孩子没事就喜欢哭一哭,哪怕是喂饱了解决生理需求了也哭,咱们的宝宝乖到我想亲亲他。”
陆无祟道:“是吗?”
江淮道:“是啊。”
两人对视片刻。
江淮隐隐约约意识到了点危险,想从他的怀中溜走,“我去给宝宝喂奶……”
“大宝宝,”陆无祟拦腰抱住他,凑到他的耳边,“老公也想要亲亲。”他眨眼,点了点头。
几分钟后,陆无祟把他们卧室里经常盖着的大被子拿过来了。
江淮:……震惊!
陆无祟表情淡定,把大被子铺好,小被子拿走,慢条斯理地扔到了脏衣篮里。
接着,他更加淡定地躺在了小床上。
江淮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不对劲——他这反射弧长到家都被人给偷完了。
他拽住陆无祟的袖子,“干嘛呀,这是我的床。”
陆无祟都躺下了,哪里有再起来的道理?
他牢牢地盯着江淮的脸,感觉他对江淮真的是又爱又恨。
爱的时候,简直想把他给吞入肚子里,恨的时候,就是现在,他恨不能敲开这个榆木脑袋,看看里面有没有对他的在意。
眼见陆无祟眸色渐深,江淮忽然想起来他这个眼神代表了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