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画过的东西很多, 在画画初期为了练习,基本上什么都画,只是分擅长还是不擅长, 所以客户提出来的主题不算过分。
只是对着这个粉丝——他总觉得对方应该是个严肃的人, 要求应该也挺严格。
在画之前, 他再三确认了对方究竟想要什么样的风格。
在得到“都可以”这个答案后,江淮放开了自己的手脚。
他画画很快, 隔天就画好了, 然后对方给了他一个地址,他邮寄了过去。
对方让填写的邮寄人是“陆先生”。
地址也是同城。
江淮看见这个姓氏时, 难免想到了陆无祟, 可很快,他就打散了这个念头。
陆无祟怎么可能约他的画呢?
他们都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江淮在上流圈子里也并不出名, 和他有关系的也就是江家和陶家的联姻。
由于是同城, 当天画就到了。
于是江淮就收到了来自这个陆先生的“买家图”,他应该是刚下班,在昏暗的夕阳中, 拍下了那副画着洁白羔羊的画。
他说:[很好看。]
江淮在网络上收到的夸赞成千上万条, 还从来没有哪一条能让他像现在这样局促羞涩。
他把手背贴在脸颊上,给自己手动降温。
这次的约画好像是打开了陆先生的神奇开关,他开始对着江淮聊一些闲话,比如说, 他觉得江淮稿子的定价其实可以再高一些,还有江淮应该在节假日休息一下。
值得庆幸的是, 江淮上次食言发出去的关于“丈夫”的言论, 陆先生没有提。
估计是没看见吧。
江淮想。
他不是个能和别人聊得起来的人, 甚至很多人嫌弃他反应迟钝,不太有耐心听他讲话。
但在网络上,他的情况会好一点。
而且陆先生说话很中听,既有粉丝的友善,又不过分狂热,有着普通人的理智。
江淮渐渐的养成了有什么疑惑,第一时间找陆先生去问的习惯。
在社交平台上发动态的次数也大大缩减。
他发现他的眼光果然没错,对方是真的很聪明,看事情也有着不一样的看法。
这世上江淮所不能理解的大多数事情,需要他搜索理论,再反复实践才能懂得的道理,在陆先生这里,都能给出一个他所能理解的解释。
而另一边,陆无祟也发现,江淮和普通人确实不一样。
从他看见江淮第一眼开始,就发现他和正常人相比,有双过分懵懂和澄澈的眸子。
他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就像是一只迷路的羔羊,无意间闯入了狼群中,缩在角落里任由群狼的目光将他上下扫射。
他毫无攻击性、可怜巴巴,更没有自保的能力。
陆无祟也是群狼中的一只,甚至更凶狠。
所以他没忍住朝着江淮迈过去的脚。
等回神时,他已经站在了江淮的身边,他好像能闻见江淮身上传来的一股柔软温和的味道,像是太阳晒过的云朵。
当天晚上,他靠着这股味道,睡了个好觉。
在此之前,陆无祟从来没有想过,敢在相亲资料上填写“能生孩子”的江家少爷,是这样的一个人。
估计是江家胆大包天填上去的吧。
他本身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呢。
陆无祟不无私心的想。
不过,为什么都这么大的人了,很多东西却还是不知道呢?
性格问题吗?
这样的性格,如果把他放进社会上,转瞬间就会被人吃的骨头渣都不剩吧?
这么想的时候,陆无祟心中又产生了几分怜惜。
他的指尖在江淮微信的头像上打转,心里闪过了不少的念头,都被他克制了下去。
最终,他从自己另一个工作账号中,翻出了陶出南的微信。
这两人从微信上看,就像是两个毫无关联的陌生人。
朋友圈里从来不发对方相关的动态,头像风格也南辕北辙,江淮的是一只柔软的小猫,陶出南则是自己的照片。
一点也不搭。
陆无祟的眸光暗沉,删掉了陶出南的微信。
陶出南没能逍遥太长时间。
不管什么样的人,估计都逃不过他妈的制裁,他在外逍遥了一个月,被他的世交发小坑了一把,暴露了位置,陶太太亲自去提的人。
这次被逮到,就没那么好逃了。
陶家被陶太太带来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陶出南和江淮坐在客厅中,陶太太和陶青莉站在两人的面前,像是一场居高临下的审讯。
陶青莉率先道:“弟弟,婚都结了,江、陶两家联姻已成既定事实,你这样毁坏两家的名声,除了让别人看笑话外,对我们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陶出南嗤笑了一声,没说话。
实际上,他能反抗的力气也就这么点,在泡酒吧的这些日子,他甚至连正经的住所都没有。
他耸肩道:“我没力气闹了,随你们便。”
陶青莉见他妥协,眉目总算放松了下来,她的目光放在一直当透明人的江淮身上。
这次,她们没再把陶出南强制锁起来。
陶太太道:“你爸你姐工作上已经很辛苦了,你也有自己的想法,我不逼你,但就这一个月,你们在公众场合装也装亲密点,当妈求你,行不行?”
陶出南抱着手臂,面色冷凝。
这种时候,没人去问江淮的意见。
他的意见在这个家中并不重要。
果不其然,在陶家母女得到了陶出南的妥协后,场面瞬间就皆大欢喜起来,陶太太收起了严厉的面孔,走到陶出南的身边哄他,而陶青莉也放松了下来,嘟囔着“早这样不就好了”。
江淮站在他们的身边,心中无悲无喜。
他只是忍不住想,他应该不会过这样的生活一辈子……吧?
江家还会把他接回去吗?
要想从圈子里的人面前刷存在感,光宴会还仅仅不够。
还有一些消费吓人的娱乐场所,都要去。
江淮被带去了高尔夫场。
陶青莉由于不放心,特意从公司里请了半天假,就为了盯着陶出南,江淮跟在他们身边,始终不言不语。
其实他在聊天。
算算时间,他已经和陆先生做了快一个月的网友,由一开始小心翼翼聊画画上的问题,到现在他开始分享自己的生活。
对方也会分享给他一些细枝末节的生活碎片。
江淮从他分享的内容得出:对方应该是个社畜。
毕竟只有社畜才会每天两点一线的工作,规律却枯燥。
要是让陆无祟知道他在想什么,估计会发现,他这一个月努力营造的一种有魅力的人设全白费了。
好在,江淮还是很依赖他的,在来之前,就告诉他,他不会打高尔夫,有点紧张。
陆无祟还是十分沉稳,半点不见暴躁模样。
他安抚江淮:[很简单的东西,我教给你。]
江淮和他聊了这么久,还从来没见过他说这么不切实际的话,两人都没见过面,该怎么教呢?
不等他想明白这个问题。
他们坐着的代步车已经到了场地里。
随着时代的发展,高尔夫已经平民化,不用非得有钱人才能玩。
但这到底是项富人运动,富人有富人的玩法,场地都和普通的不一样。
陶青莉下了代步车后,就皱紧了眉头,“今天怎么没人?”
他们是为了做戏,不是真的出来玩。
陶出南也不是很在意,“那就拍照发朋友圈呗。”
他的视线在江淮身上扫过,看见江淮慢吞吞的动作,还有他遇见太阳后被晒得白里透红的脸颊,微微一顿。
就在这时,陶青莉的视线锁在了高尔夫场地的休息亭中。
她双眸睁大,怔怔道:“那、那是陆无……陆总?”
“你傻了吧?他怎么可能来这里?”陶出南有点无语,却在亭子里的人站起来时,瞬间住了口。
——确实是陆无祟。
休息亭都是露天的,彼此不干扰,但也不遮挡视线,为的是方便他们交际。
也有那种单独的场地可以包下来。
为什么……陆无祟没去那种场地?
江淮则置身事外。
三个人心思各异,坐到了他们包下的休息亭中,陶青莉一双眼睛都贴在了陆无祟的身上。
她能看见陆无祟在喝茶,不紧不慢的,彷佛在等待什么。
没人去打球。
陶青莉有点想上前,但又不太敢,她忽然下定决心,对着陶出南和江淮道:“你们两个去打球,记得拍照。”
来就是为了干这个的,两人没有异议。
只是,在江淮和陶出南站在发球点时,陆无祟也站了起来——陶青莉顿时扑了个空。
江淮拿着高尔夫球杆,握姿都是错的。
陶出南万万没想到会这样,有点诧异道:“你家里人没带着你打过吗?”
在他周围,和他家世相当的人,就没有不会打高尔夫的。
江淮眨了眨眼,抱着球杆瞧他。
陶出南顿时没了火气,勉强道:“你打吧,稍微打出去一杆让我拍个照就好。”
江淮道:“好的。”
他用别扭的姿势,好奇地举起杆子,就在他辉出去的刹那,杆子的惯性险些把他一起带出去。
——没人看见陆无祟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江淮身后的。
在江淮即将被杆子给拽一个踉跄时,他的腰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给扶住,杆子被来者另一只手给握住。
他整个人直接栽进了身后的怀抱中。
于此同时,陶出南被挤开,差点摔一个屁股墩儿。地里。
随着时代的发展,高尔夫已经平民化,不用非得有钱人才能玩。
但这到底是项富人运动,富人有富人的玩法,场地都和普通的不一样。
陶青莉下了代步车后,就皱紧了眉头,“今天怎么没人?”
他们是为了做戏,不是真的出来玩。
陶出南也不是很在意,“那就拍照发朋友圈呗。”
他的视线在江淮身上扫过,看见江淮慢吞吞的动作,还有他遇见太阳后被晒得白里透红的脸颊,微微一顿。
就在这时,陶青莉的视线锁在了高尔夫场地的休息亭中。
她双眸睁大,怔怔道:“那、那是陆无……陆总?”
“你傻了吧?他怎么可能来这里?”陶出南有点无语,却在亭子里的人站起来时,瞬间住了口。
——确实是陆无祟。
休息亭都是露天的,彼此不干扰,但也不遮挡视线,为的是方便他们交际。
也有那种单独的场地可以包下来。
为什么……陆无祟没去那种场地?
江淮则置身事外。
三个人心思各异,坐到了他们包下的休息亭中,陶青莉一双眼睛都贴在了陆无祟的身上。
她能看见陆无祟在喝茶,不紧不慢的,彷佛在等待什么。
没人去打球。
陶青莉有点想上前,但又不太敢,她忽然下定决心,对着陶出南和江淮道:“你们两个去打球,记得拍照。”
来就是为了干这个的,两人没有异议。
只是,在江淮和陶出南站在发球点时,陆无祟也站了起来——陶青莉顿时扑了个空。
江淮拿着高尔夫球杆,握姿都是错的。
陶出南万万没想到会这样,有点诧异道:“你家里人没带着你打过吗?”
在他周围,和他家世相当的人,就没有不会打高尔夫的。
江淮眨了眨眼,抱着球杆瞧他。
陶出南顿时没了火气,勉强道:“你打吧,稍微打出去一杆让我拍个照就好。”
江淮道:“好的。”
他用别扭的姿势,好奇地举起杆子,就在他辉出去的刹那,杆子的惯性险些把他一起带出去。
——没人看见陆无祟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江淮身后的。
在江淮即将被杆子给拽一个踉跄时,他的腰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给扶住,杆子被来者另一只手给握住。
他整个人直接栽进了身后的怀抱中。
于此同时,陶出南被挤开,差点摔一个屁股墩儿。地里。
随着时代的发展,高尔夫已经平民化,不用非得有钱人才能玩。
但这到底是项富人运动,富人有富人的玩法,场地都和普通的不一样。
陶青莉下了代步车后,就皱紧了眉头,“今天怎么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