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的呼吸又屏住了,瞬间撑开了眼睛,还未回过神,韩靖又道,“答应了的,不许耍赖。”
五公主痴痴地看着他。
那薄唇上还有她的盈盈水泽,黑色的眸子内,却已是一派认真。
适才确实是她亲口答应了,是以,才换来的如今的重归于好,五公主断然也不会去反悔,可心头到底还是害怕,望向他,谋子内慢慢地溢出了担忧,小心翼翼地道,“韩靖,若我当真......”
韩靖知道她想要说什么,无畏地一笑,“那便一道。”
生死一起。
且这么多年,他也没见自己被克死......
韩靖说完,眸子内突地露出了几分鄙夷,道,“那蒋安杰,不过是个绣花枕头,长相也只能称之为能看,整日油嘴滑舌,只知道拍你的马屁,这等子人,落入你手中,迟早都不会好下场,既能在婚前,暴露了本性,他应该感到庆幸,即便你不杀他,他的下场,也好不到那里去,陛下皇后能绕了他?太子殿下能饶了他?你那一刀子,虽要了他的性命,却让他蒋家免去了一场灾难,多过了六年的太平日子。”
五公主一愣,不知道他怎突然又提起了这桩......
“张家公子,虽有一腔文采,但相貌普通,配你本就是高攀,却还沾花惹草,犯了文人的大忌,失了诚信在先,得病得的是心病,不过是他自己心中有鬼,自掘坟墓罢了,同你何干?”
五公主怔愣地看着他,当初他和张二公子定亲时,她还问过他,张家二公子,好不好看。
他死也不答。
如今倒是说了实话,确实长得普通,i没有他一半好看。
可他还给自己松了新婚贺礼。
他是有多虚伪。
“那位状元郎,生辰八字都还未合过,更别说是定亲,赴任之中,遭劫的人,自古以来,数不胜数,你倒是机灵,都一股脑儿地,将这些罪过,安在了自己的头上。”
五公主:......
韩靖的声音,越来越严厉,“你逃婚,跑去了西域,我道你是年龄尚小,一时想不明白,好生地劝你,错不在你,当时你听不进去,便也罢了,如今你多大的人了,二十三了?”
五公主嘴角一抽。
二十二.......
还没到二十三。
“可你还是想不明白,白长了岁数,西域的那半年,如今想来,也是浪费,不仅没让你茅塞顿开,反而让你的脑子,愈来愈迂腐。”
五公主:......
他好像弄错了,是他要同自己认错......
“韩.......”
“赐婚书,陛下五年前便给了我。”韩靖一声打断,没让她开口,“我一直在等你,想等你自己想通,但我高估了你的本事。”
“这回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你能想明白,我很高兴,想不明白,我也不会再纵容你,直接成亲便是。”
五公主神色震住。
五年前,她知道他去求了婚,他前脚走,她后脚去找了父皇,她分明已经同父皇说明了,他不会嫁给他。
他已经拒绝了他,又何来的赐婚书。
五公主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一桩,只见他眸子里渐渐地浮现出了一抹疯狂,如同那日五她从他脸上见到的那抹放荡不羁一般,她从未见过。
五公主,便也没再去怀疑了。
她就说呢,她这么多年没有成亲,也没有订婚,为何父皇和皇后都不着急,也不催她了。
五公主紧紧地看着跟前这位娇俏的郎君,心底突地涌出了一股热流,刚缓和了一些的呼吸,又渐渐地快了起来。
韩靖见她如此,神色又软了一些,声音却几近于沙哑,同她解释道,“安阳,我已经同你定亲五年了。”
他不照样好好的,也没见被她克死。
韩靖的黑眸,忘记了她略微迷茫的眸子内,继续同她讲着道理,“即便当真如你所想的那般,你命里带了煞,可你想想,你又岂能煞得过我,我从六岁起,便被人收养,开始学着如何杀人,十几年里,死在我刀下的亡魂,不计其数,我这样的人,连鬼魂都要退却三分,又怎可能被你克得住?”
他说得越多,五公主的心头越疼,极力地抿住了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他都是为了她啊......
可她呢,五公主心口一阵一阵地紧缩,“韩靖......”
韩靖温柔地伸出了手,又抹掉了她刚落下来的泪珠子,柔声道,“安阳,不用怕,嫁给我便是,我会好好照顾你。”
有他在,厄运还轮不到她头上。
五公主迎上他那双灼热的眼睛,垂下头,猛地点着脑袋,“嗯。”
韩靖的指腹,又摸了摸她的脸,确认道,“不反悔了?”
五公主又猛地摇头。
摇了一阵,突地又抬起了目光,冲他艰难地弯起了唇角,保证道,“我不反悔。”
说完,五公主便起身,也没顾及桌上的茶杯,一把扑进了他的怀里,将整张脸埋在了他的肩头,激动的神色分不清是哭还是在笑,只紧紧地抱住他,一字一句地,带着哭腔道,“韩靖,我喜欢你,很喜欢......我不反悔,我想要嫁给你,很早就向了,我还要给你生孩子。”
韩靖被她冷不丁地抱住,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到了她的一通诉说,微微后仰的身子,猛然僵住。
五公主趴在他的肩头,继续道,“我喜欢小孩儿,我要给韩大人生很多的孩子,公主府那么大,咱们横竖有地儿给他们住,等将来孩子长大,那便是咱们的家,你是父亲,我是母亲,那场面一定会很热闹。”
他不再是他一个人。
他没有父母,但他们可以做旁人的父母。
美好的未来,随着她的憧憬,彷佛也浮现在了他的眼前,韩靖的眸光一颤,抬起胳膊,环上了她的腰,侧过头,鼻尖埋在了她的青丝之间,唇瓣印下,落下了一吻,低声应道,“好。”
屋子内,又安静了下来。
两人紧紧地相拥,五公主的胳膊吊在他的脖子上,身子早就爬在了木几上。
良久后,韩靖先松开了她,怕她腿脚发麻,双手握住了她的肩头,将她从身上拉开,柔声道,“先坐好。”
五公主心头的激动,也慢慢地平复了下来,一双眼睛,恢复了往日的明亮,乖乖地听了话,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木几上的茶杯,被她适才突然一扑,倒在了桌上,水泽流下来,早已沾湿了她的衣裙。
适才不觉,这会子才察觉到,那艳红的长裙,明显变了颜色。
督察院,并没有备她的衣裳,韩靖将木几上的瓷杯扶好后,起身出去唤了李默,吩咐道,“你先去公主府,取套衣裳来。”
李默愣了愣,脚步一时没动,偏过头,下意识地看向了屋内的五公主。
适才马车一到督察院的门口,他便看到了五公主。
心下“咯噔”一跳,极为害怕。
害怕主子一个不坚定,这一个月的功夫,可就彻底地浪费了。
可那五殿下,却只对主子说了一句,“本宫答应你。”主子就缴枪投降了。
李默虽不知道,五殿下到底答应了主子什么,可正所谓好马不吃回头草,主子已经吃过了那么多亏.......
以主子如今的身份,找一个性子温柔的大家闺秀,日子肯定很美满。
五殿下是公主,又那么凶,主子这般,将来就是为她做牛做马的,还不知道会被她怎么欺负......
李默望过来时,五公主也正看着他,明亮的眼珠子一转,仿佛将他心里所想看了个穿。
李默一愣,便见五公主突地弯起了唇瓣,得意地冲着他一笑。
上回那些物件儿,她就应该砸在他的脑袋上。
李默:......
李默一瞬低下了头,“是。”
李默一走,韩靖便瞧向了她,适才见李默缩了一下脖子,也知道了,她又在威胁自己的小厮,也没吭声,由着她高兴。
五公主却没放过,告状道,“韩大人,李默不乐意。”
韩靖没接她的招,道,“不乐意也得去。”
这话,五公主爱听。
韩靖进屋去,寻了一块布巾,回来后,再坐在了她身旁,便捞起了她的裙摆,慢慢地擦拭了起来,“凉吗?”
五公主很少享受这般待遇,心头极为舒坦,做作地道,“凉死了。”
韩靖轻声一笑,继续替她擦着。
这样的时光,前所未有,五公主低下头,手掌握住了膝盖,下颚顶在了手背上,歪头着,安安静静地看看他替自己,认真地擦着裙摆。
五公主看了一阵,见他没理自个儿,目光又从他的脸上,慢慢地移到了他的手上。
习武之人的手,都很筋瘦。
韩靖的手掌很宽,五指又很修长,此时握着布巾,那指关节一根一根地,修长而分明,五公主没忍住,伸出了手指,轻轻地在他的手背上,划了一下,喃声道,“韩大人这手,真好看。”
五公主只道那手极为好看,却忽略了自己也长了一双好看的手。
自小就是娇生惯养的人儿,手指头,又粉又嫩,任谁这般被摸,心头也会生出涟漪。
韩靖手上的动作明显一顿。
五公主并没有擦觉出他的异样,两根手指头相交,慢慢地顺着他的手背往前爬去,玩得很是放肆,且还有意无意地往他的袖口内钻去。
韩靖的目光,幽暗地盯着她粉嫩的指尖。
这样的挑逗,放在往日,再平常不过。
毕竟比这大胆的,五公主都做过,脱光了站在他跟前,也没见他将自己怎么样,一时也没觉得有什么,愈发地放肆了起来。
那手指头,已经越过他的手背,落在了他黑色的衣袖上,又往前爬了一段,许是不作死一回,过不得,突地伸手拽住了韩靖的衣襟,凑过去,询问道,“韩靖,我们什么时候生孩子。”
五公主说完,便等着他将自己的手拂开,她再顺势一倒,倒进他的怀里,让他再抱一会儿。
可韩靖却迟迟没动。
五公主扬起头,意外地看向了他,却见一双漆黑的瞳仁,正定定地看着自己。
“你想什么时候?”
五公主被他认真的神色,逗乐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逗他道,“择日不如撞日,就如今可好。”
五公主的话音一落,韩靖便转过了身,拿起了桌上的两块墨石,“嘭——嘭——”两道响动之后,身后的门扇齐齐地合上。
五公主还未反应过来,韩靖已回过头,撂下了手里的帕子,抬起手,探向了她胸前的衣带。
五公主:......
纵然是她先说,可也没料到,韩靖会当真答应。
夜里还好,可这大白天的......
五公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打趣道,“韩大人不坚守自个儿的贞操了?”
韩靖瞅了一眼她眸子里的胆怯,一笑,“殿下想要,臣不得不从。”
五公主:......
他就不推辞一下,这房子内的光线也太亮了一些。
韩靖手里的动作并没有停,拽住了她胸前的系带“刺啦——”一声拉开。
拉开后,也并没有伸手去一圈一圈的解,而是将那衣带绕在了手掌上,绕了一圈,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当着她的面,扯了起来。
围在胸前的衣带,她绕了三圈。
如今被他这番硬拽着一拉,里头的两圈越来越紧,勒变了形,五公主脸色一变,“韩......”
要不晚上吧,这会子他还在当值呢。
五公主的话还未说出来,韩靖的手上突然用了力,猛地一拽,系带从她的胸前快速地扯过。
五公主毫无防备,嘴里下意识地溢出了一声轻哼,身子也跟着他的力道倾了过去,扑进了他的怀里,颇有几分投怀送抱。
趴在他身上,好一阵了,五公主还觉得那胸前,在火辣辣地烧。
五公主不敢囔囔,也不想认怂。
且衣带解开后,身上的短褥也松跨了下来。
五公主还是觉得光线太刺眼了,就那般趴着,没起来,嘴却硬实得很,“韩大人,你今日刚进宫,累不累?本宫也不是那等不讲理得人,你要是累了,我晚上再来寻你,或是你到本宫的公主府来?”
韩靖低下头,盯着她的脑袋,将抽出来的衣带,撂在木几上了,半句废话也没说,直接伸手扒下了她头上的珠钗。
她再继续作下去,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