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娘在家等了很久,先是二哥媳妇带着孩子回娘家,后又是两个凶神恶煞的男子进来,她先是护住慧娘没动弹,后来见他们抱起大丫二丫就走,就追上喊放人但是没走两步就追不见了,她喊人帮忙,那会街上家家都回去吃饭,半天也没见个人影,她慢慢挪回去,本想回芦苇巷,不管白家这趟事,但又想家里也不是她一个人在,若她走了那个红玉定会乱说,她才留下,想等赵四娘回来。
赵四娘回来时身后还跟着一个人,背上驮着哀声叫唤的白大,赵四娘见白玉娘在,“正好,你拿二十文铜板给这位小哥,还街坊呢,看热闹就有人,等到之后想找人搭把手帮忙的都没有,可把我累坏了。”
来人将白大放下,“不对啊婶子,说好了五十文,怎么变成二十文了?”
“就二十文,爱要不要,不要你再把他背回去?”赵四娘跑到厨房倒一碗水喝,这一天在县衙又是打滚又是哭喊的,生累。
白玉娘塞了二十文钱给来人,那人嘟嘟嚷嚷,这样出尔反尔,难怪没一个街坊肯帮忙。
红玉出来,同白玉娘一起将白大搀扶进去,白大趴在床上连声交换,白玉娘同红玉待在一块不自在,就出去了,赵四娘又在骂白二媳妇个懒婆娘,“都什么时候了还是冷锅冷灶,真当自己是大小姐,等着人伺候不成。”
“娘别骂了,二哥媳妇带着孩子回娘家了,说是不分家她就不回来。”白玉娘说。
“我呸。”赵四娘唾道,“个小蹄子还跟我玩这心眼,我就不分,我也不接,我看她在娘家待的安稳不。”
“娘,大哥真的把大嫂卖了?”白玉娘说,“怎么能这么做呢?还有大哥房里那个女人,真的是做暗门子生意的?那样的人进家来,以后孩子说亲可难了。”
“那能有什么办法,她怀着你大哥的种,四处看了都说是男孩,你大哥想要个儿子都要想疯了,现在为了这儿子,他什么都做得出来。”赵四娘说,“也是你大哥运气不好,偏偏王癞子附近住的人家就认识张秀娘,着急忙活的去府城报信,人在王癞子家还没送走被抓了个正着。”
“张家就要和离,当场就签了,我求秀娘看在孩子份上别走,秀娘本来已经松动,但是被她父兄按着按了手印。”赵四娘愤愤说,“她一个生不出儿子的赔钱货,就是接回家还能再嫁不成?我就不信等张大死了,她两个兄弟还愿意养着她。不过这事也不是没法子,等你爹回来,我再带着大丫二丫去他张家门前哭,秀娘最舍不得这两个女儿,定会跟着回来。”不回来不行,这一家子都习惯了秀娘伺候,猛的没了,家里都乱套了。
白玉娘只能说大丫二丫让人抱走了。
赵四娘瞪圆了眼睛,去房间后院找了,果然不见两个小丫头的痕迹,她骂白玉娘,“你这么大个人杵在这有什么用?你二嫂你拦不住,两个小的你也拦不住,你今日回来干什么?你是瘟神,回来报衰的?!”
白玉娘本来还想和她说甘二纳妾了她怎么办,现在被这样指责,她捂着胸口晃了晃,“娘既然我觉得我带衰,我这便走,日后也不来。”
晚间吃饭时甘二才见了他的妾,但是他目不斜视,只看着自己眼前的碗,听说刘三娘等人白天醉酒的事还说,“不知道娘还有这等酒兴,这平常也该敬娘一杯酒才是。”
刘三娘笑骂他还来打娘老子的趣。
今天如意坊家家户户餐桌上讨论的都是白家的事,甘家嫌晦气不说,邹小戏说,“地头的菜盛,我想同春姐一起回去,将冬天的菜干,酸菜弄好,顺带把十一也带回去看看,她还没见过呢。”
“娘,我也想回庄子玩。”甘清理说,去年就没去成,他如今还小,爹不愿意单独带他回去,哥哥们学堂放假的时候,都跟着爹回去玩过了。
“娘,我也想去玩。”甘德理,甘净理也对唐钱儿说。
“那都带上。”邹小戏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