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有些疑惑,“你竟然不知吗?”看白玉娘神色她又嘲道,“许是舍不得你在路上奔波,你留在此处,有甘二掌柜的照应,日子也过得。”
“你爹在外头欠了赌债,欠了多少不知道,但是看她们着急忙慌卖房子跑路来看估计欠的不少。”红玉说。“追债的人应该不会追到你身上吧,就算追到了也无所谓,不是还有甘二掌柜替你顶着。”
“你的命比我好,碰到的男人比我碰到的好。”红玉感慨说。
欠了赌债?!白玉娘觉得头嗡的一下,这么说,白家举家讨债是再不会回来了,那她呢?一家子骨肉一起,只有她不是。
白玉娘几乎站不住,瘫软坐下出神,红玉也不催她走,她做回床上,怀上孩子以为能脱离苦海,没想到还是回到原来的老路上,她要养好身体,过完年就要挂上灯笼,难怪那么多姐妹怀上孩子宁愿灌药也不会生下来,依靠儿子上位难上加难,自己已经是这般田地,何必把孩子生下来受苦。
想到送走的女儿,红玉将留的一件小衣裳盖住脸,无声的哭泣。
关于白家欠债的事越传越夸张,腊八那天,如意坊来了一伙看起来就不像良民的人,为首的男子看不出年纪,披着狐裘,笑眯眯的问人知道白木匠家在哪,被问的人丝毫没有感觉到和善,反而不由自主的后背起刺。
他伸手指了指白木匠的家,但还是解释了一句,“现在他家已经不在那了,房子已经卖给别人了。”
“七爷,那小子果然跑了,要说当初就不该让他一个人回来,把他的手指都砍了才解气。”随人说。
“一点赌债而已,不用弄的打打杀杀不好看。”七爷笑说,他依旧是笑眯眯的问人,“那白木匠可有亲戚亲家在,他一个人跑路总不能全跑了。没办法,既然和白木匠沾着亲,这点赌债只能就替他受过。”
白木匠真的是欠了钱跑的,传言被证实,眼前人就是追债人,邻人听到砍手指只觉得胆寒,“白木匠没什么亲戚呢,大儿媳妇和离了,亲家也不在此处。二儿亲家家里穷的叮当响,除了一条烂命,也没什么值钱的,女儿死了丈夫,现,现给人做外室。”
“做外室好啊,养得起外室的人肯定得有几个闲钱,正好替她爹还债。”随人说,“就算她那姘头不愿意给她还债,那将她卖了就是。”
七爷又问那养外室的人家是谁,邻人不敢再说,但是眼神不由自主瞄向甘家宅子,七爷一看便知,他也不再追问,道谢后才往前走,邻人飞快跑开,他可什么都没说啊。
一行人先走到白家门去问一问,之后在街上又四处问了几句,无非是白家几口人,现留在这的还有谁,问了一圈后竟是径直走向甘家。
七爷让随人在门口等着,他一个人进去。甘家院里甘小棠想要一个比现在的走马更矮一点的马,还是要装上轮子,这样她坐在上面就能双脚划地的往前走。
甘屠户应承她,照她说的将原本的走马四肢截断一点,再重新安上轮子,甘小棠坐上改造后的马在院子里划着走,跟她设想的一样好玩。
“阿翁,我也想要个这个。”甘静理看见了就嚷嚷说,之前那个让人牵着走的他只坐过几次,并不想要,但是这个他想要。
“等会去跟木匠定四个,小九小十,十一十二一人一个。”甘屠户大方的说。
甘小棠划着矮马撞到七爷身上,甘小棠好奇的抬头看,这个人好眼生,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