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二回来看到这一筐好薤菜,就说酒楼全都要了,刘三娘正想说这菜要留给菜摊卖,这别人都摆上门来打擂台,哪能不还击呢,但是甘博理笑盈盈的说,“这菜我娘已经整理好一扎一扎捆了卖,拉到酒楼了还要另外散开,岂不费功夫,明日一早,我再去收了来送到酒楼去,更新鲜水灵。”
“那可说好了。”甘二说,“要有多的多收点也行,这个菜这个季节是最好吃的,过了季叶子老了不能吃,只能吃下面的头。对了,娘,今年的泡藠头得多做点,去年的藠头到十二月就没得卖了,好多人还想着买回去过年自家吃呢。”
甘博理现在习惯起早了,邹小戏从前早起是为丈夫,现在是为了丈夫儿子,给他准备了热水和热饼子,还另给他收菜的钱,甘博理没推辞,他拿钱收菜,他要不收这钱,娘这卖菜的钱都会给了他去。
他现在只是顺带着帮忙,可不想和她娘去抢做这卖菜的生意。
邹小戏今日菜摊上有一样薤菜,差点叫人抢破了头,这样菜本就是春天的时兴菜,何况邹小戏卖的也不贵,但是也不让人多买,一人买两把。“这菜也就这季有,想多几个街坊尝尝,虽然卖谁不是卖,我在这卖菜本也不是为了赚大家钱,起初就是想替我家相公守肉摊,让他回去当个壮劳力,我搭着卖一点菜,也是给各位街坊方便,不用担心错过了菜贩子没菜卖,也省了买个菜要跑好几家。”
“是呢,你家菜卖的也不贵,你还都收拾过,买回去都是能吃的。”街坊说。
“我做街坊生意又不图一锤子买卖,咱们细水长流,自在人心。”邹小戏笑说。
村里不供菜,她就去外头找菜,反正她家人多,钱嘛,虽然不多,但要和你个里正娘子的娘家弟弟打擂台,这点子钱,还有。
邹小戏换了地方供菜,这菜品种就和那新开的菜铺区别开来,那边悄悄的将邹小戏这没卖的菜提了两文,这买菜的婆子媳妇,对价格可敏感了。你这菜昨日才卖三文一把,今日怎么就卖五文一把,卖菜的就卖惨说收菜的时候就贵,不是他们想卖贵。
但是有街坊提出,当时你开业卖菜的时候说你的菜和隔壁街甘大肉摊上的菜是一个地方的,收价便宜所以你们也给个实诚价,人家卖菜可不是一天一个价,你这做生意也太不实诚了。
那掌柜又说不是不是一个地方供菜的,然后又白送了许多,但是他不知道,他这给人的印象已经是不实诚的菜贩子,之后是再不会到他这来买菜了。
里正娘子原本是给娘家弟弟想了个好活,只是费点时间将菜送到城里卖,就能翻番的赚,这等好事岂不是比在土里刨活来的好,先头几天还好,因为低价,抢了许多生意,但那时利润薄,一文一文的赚着不景气,还累个半死。
到后来邹小戏不像想的那样收手不卖菜,反而从别的地方来找菜来卖,价格呢是一文不少,里正娘子弟弟也不想卖的那么便宜了,结果他这一提价,原来来卖菜的人不来了,花钱收来的菜卖不掉,他们自家可是舍不得吃,又卖第二天第三日,最后菜价贵又不新鲜,更加没生意。
这边菜卖不掉,那边说好每天收菜,都做好了往里正家送,里正娘子自己填了两天菜钱,第三天不愿意了。“这菜摊子菜卖不出去,就是你们菜不好,坏了我家生意,我还高价收你的菜?都给我拉回去,不让你们赔钱就不错了。”